第20章(第2/3頁)

這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女,就連名字都是她取的。見方清怡如此糊塗,她心裏難受。

方清怡低著頭,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落下來。她知道自己名聲有損,可她已經失身給表哥,只能盡力止損。

王妃恨鐵不成鋼繼續質問:“你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要去做低賤的妾室?”

林瑩瑩和翠玉、春杏從後面走過來,已將這處的事情聽了個大概。

翠玉慢悠悠地翻了個白眼,又陰陽怪氣起來:“表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能作妾呢?不合適呀。”

方清怡看了翠玉一眼,再低下頭,狠狠咬唇。

她心中淒然,心想自己居然淪落到此,讓一個窯姐嘲諷。她向來自視甚高,從未將這兩個胭脂巷裏的女人放在眼裏。

去年她吊著表哥的胃口,做盡各種親密事,只差最後一步死死堅守。不久後得知表哥在勾欄之地尋了兩個“知己”。她偷偷去看過林瑩瑩和翠玉,見她們兩個都是穿著白衣氣質清雅,最擅撫琴,又都生了和她一樣狹長的鳳眼。

她以為這兩個妓子是表哥得不到她後尋的替身。方清怡原本的氣憤一下子消了,反而生出幾分沾沾自喜。

她終究不可能作妾的,不會和這些低賤的女人平起平坐!

陳安之替表妹開口:“母親,我想娶表妹為平妻。”

林瑩瑩和翠玉驚愕地對視一眼。

平妻?這可不是什麽正派事,是會讓人戳脊梁骨的。

“平妻?”王妃被氣笑了,“安之,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兒子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請母親成全!”陳安之一掀衣擺,直接跪了下來。

表妹懷了他的孩子,陳安之不願意表妹受委屈,也不願意這個孩子成為庶子,更不敢違抗賜婚的聖旨。所以想出了平妻的方法。但是……他現在並不願意當眾將方清怡有了身孕的事情說出來,這究竟是大毀清白的汙點。

林瑩瑩和翠玉眼神交流,心道世子爺這架勢是逼著王妃點頭了。她們兩個忍不住偷偷去看尤玉璣的臉色,卻意外地沒在尤玉璣臉上看出什麽情緒。

尤玉璣神色淡淡地望著跪地的陳安之——自己的夫君。

他不問刺殺之事,不在意自己的妻妾五人差點喪了命,不管王府的臉面。是非不分愚蠢至極。

這個人,是與她牽絆一生的夫君?

尤玉璣第二次動搖了。

她側首,溫聲開口:“王妃,不知道胡太醫何時會去給我母親診治。我理當早些回去等候。”

王妃點點頭,說:“你去吧。”

尤玉璣略略屈膝,沒有再看陳安之一眼,回曇香映月換衣服。

王妃壓了壓眉尾,頭疼難忍,險些站不穩,她扶著谷嬤嬤的手,有氣無力地說:“扶我回去。”

陳安之這才注意到母親臉色極差,他趕忙站起身去扶母親。被王妃嫌惡地甩開。他愣愣站在原地,想起母妃剛剛與尤玉璣說話的語氣那樣和氣。是不是尤玉璣昨天在寺中說了什麽,讓母親誤會了表妹?想到這裏,他安慰方清怡:“你先回去休息,我會將事情都處理好。”

方清怡讓這麽多人看了笑話,臉上無光,她勉強提起精神,濃情蜜意地望著表哥,盈著美目點頭。

陳安之急匆匆往曇香映月去。

翠玉還想挖苦方清怡兩句,想到這位表姑娘也許會被擡成平妻,勉強把話咽下去,只在心裏惡狠狠地盼——還是當妾吧!

此時,司闕才下馬車。他已經穿了流風送來的棉衣,修長的指握著袖爐,戴上遮風的帷帽,緩步邁進府門。

方清怡剛要走,看見司闕皺了皺眉。

她到底介意這個讓表哥興師動眾納回來的女人。她在心裏想著等自己成了女主人,絕對不能容下這個矯揉造作的賤妾。

翠玉發現方清怡望向司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心情愉悅地拉著林瑩瑩走了。

陳安之追去曇香映月的時候,尤玉璣正在裏間換衣,抱荷沒個好臉色將他攔下來。

陳安之心裏很急。

表妹有了身孕,只有快點娶表妹進門,才能隱瞞表妹婚前失身的汙點。

尤玉璣換了衣服從裏間出來,陳安之趕忙迎上去,攔在門前,對尤玉璣說的第一句話是:“表妹是無辜的,都是她母親的主意,她什麽都不知道!”

尤玉璣不明白一個人怎麽可以這樣愚蠢。

“陛下仁慈讓胡太醫給母親診治,我現在要回家。世子讓一讓。”

“尤玉璣!”陳安之大聲,“你怎麽孰輕孰重都不知道?”

孰輕孰重?尤玉璣當然知道,在她心裏沒有任何一件事比母親的安危重要。

“世子讓一讓。”尤玉璣再開口。

陳安之氣急:“皇帝爺爺不過派人走個過場,你還真以為你那病入膏肓的娘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