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雲喬被問得沉默下來,垂首想了會兒:“他說,許多事情迫不得已。”

元锳噎了下,隨後在心中暗罵晏廷無恥。

雲喬待他本就情深,他將話說到這般地步,若是再埋怨什麽,仿佛都成了苛責。

“你知道的,我對他……”雲喬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元锳聽出她話音裏的未盡之意,原本的忿忿不平化成了懊惱,輕聲道:“我知道。”

男女之間,往往是誰用情更深,誰就無可奈何。

興許從當年冬日初見,雲喬按捺不住,先上前主動詢問開始,就注定了今日的局面。

“今晨落了場雨,難得涼快,要不要出門逛逛?”元锳略顯生硬地換了話題。

雲喬早就嫌這裏壓抑,下意識地應了下來,但隨即又遲疑起來。

早些時候用飯的時候,她曾試著提過出門,但被明香以“身體尚未完全康復,殿下吩咐奴婢們在家中好生伺候”為由給勸了下來。

明香回話向來說一半藏一半,雲喬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裴承思是不是想讓自己在這府中好好呆著,不要出門。

元锳見她態度反復,疑惑道:“怎麽了?”

“沒什麽,”雲喬站起身來,如釋重負道,“咱們出去吧。”

她懶得揣度裴承思的想法了,今後的日子若都要這麽小心翼翼下去,那還有什麽意思?

正如雲喬所料,明香在知道她要出門後,又勸了一回,但見她態度堅決,最後還是讓了步,吩咐仆從備車。

“早就想帶你好好逛逛,奈何自從入京,各種麻煩事就沒斷過,直到今日才總算是得了閑。”元锳搖著團扇,同雲喬笑道,“走,先去我家綢緞莊看看。”

“說起來,那些貨物可拿回來了?”雲喬關切道。

“也算我倒黴。不知朝中怎麽想的,漕運司至今沒調人過去填缺,底下的人不敢輕舉妄動,也不好托關系疏通。”元锳提起此事就頭疼,“好在吳伯輾轉尋到貨源,高價買來了急用的布匹,不然原來的單子怕是都不能按時交付。”

雲喬見她這般苦惱,琢磨道:“你說,這事同他講有用嗎?”

元锳怔了下,才意識到雲喬說的是誰。

從前,雲喬可都是親昵地叫著“晏郎”,想是改名換姓後不知如何稱呼,便含糊不清地用“他”來指代。

莫名透著些疏離。

“自然是有用的。”元锳調侃道,“以他如今的地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怕是壓根不值得入眼。”

“那等他晚些時候回府,我同他提一提。”雲喬說完,挑開車簾看了眼天色。

元锳為這事沒少費神,總算得以舒了口氣,玩笑道:“那就請先代我謝過太子殿下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一路,原本壓抑的心情終於得到些緩解。等到了元家的綢緞莊,雲喬倍感新奇地四下看著,挑了匹喜歡的料子後,便與元锳一道往後院喝茶去了。

可才坐下沒多久,便有丫鬟急急忙忙來傳話,說是前邊來的新客看中那匹雨過天青的料子。

香雲紗只剩一匹,正是雲喬方才挑中的,只是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丫鬟如實相告,但客人卻並沒就此作罷,反而問起這料子被誰挑去?還要元锳過去說話。

對做生意的人而言,這種事情並不算罕見。

雲喬聽完也沒惱,想了想後說道:“既然她喜歡,那就讓給她好了。”

“且等等,”元锳卻攔了下來,拉著她起身道,“去看看是哪位千金小姐。”

雲喬被她牽著走,半是好笑半是無奈道:“你怎麽還沒長記性?是忘了那珊瑚釵了嗎?”

元家貨物被扣,追根溯源,得算到宋小姐當初與元锳搶珊瑚釵未果的事情上。

提起此事來,元锳腳步微頓,隨即又道:“也不能就因著此事,今後事事都讓啊。那日子過得多憋屈。”

說完,又回頭給雲喬拋了個曖昧不明的眼色:“更何況,你如今可是有人撐腰的,怕什麽?”

雲喬哭笑不得地跟在她身後,一路來到前廳,尚未進門,就見元锳忽而停住腳步。

循著她的視線看去,雲喬也不由得怔了下。

不遠處那位姑娘生得著實令人驚艷,哪怕是不吭不響地站在那裏,也足夠吸引目光,滿室綾羅綢緞都成了不起眼的陪襯。

“奇了怪了,”元锳放開珠簾,退了兩步,“她怎麽會親自過來?”

雲喬很少從元锳臉上看到這種難以言喻的神情,好奇道:“這是哪位?”

“趙雁菱,”元锳嘖了聲,飛快地同雲喬解釋道,“她是平侯獨女,出身高,又得家中寵愛,自小金尊玉貴地養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公主也得讓她三分。”

說完,又嘀咕道:“她若是要衣料,宮中禦賜的都用不完,可從沒親自來過這裏。這是改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