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我也爛透了。”

發情期最難捱的時間段就這麽過去了,omega不會再像前兩天那樣失去理智被本能支配。

但是可能因為第一天蔣雲書那強勢不講理的行為給敏感的omega留下了陰影,導致在余下的幾天裏,白糖都非常抗拒alpha的觸碰。

家政阿姨昨晚接到通知,今天早早地就來到了這個家,一進門,就被花園裏飄揚著的幾床床單被套給吸引了目光。

她放下食材,看到這個家的alpha擦著微濕的頭發下樓,好似剛洗了個澡。

“蔣先生,”家政阿姨說,“外頭的床單被套你放著讓我來嘛!”

蔣雲書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說:“沒事,阿姨麻煩你做豐富點,白糖又瘦回去了。”

阿姨忽然瞥到了面前這個alpha的脖子上有一個深紅色的牙印,半藏不藏地隱在衣領下,她又聯想到外邊占滿了半個花園的床被,懂了,露出一個曖昧的笑來,說道:“身子不好就是容易瘦,放心吧我做點補的!蔣先生你快上去陪著吧。”

原本直視阿姨的目光有一瞬的動搖,蔣雲書頓了頓,佯裝鎮定自若道,“好的。”

俗話說,長輩看過的人比小輩走過的路還多,阿姨捂嘴笑,又懂了,這個高高大大的alpha面上不顯,實則是在害羞。

踏上樓梯,蔣雲書想到什麽似的,重新轉過身來,“阿姨再煲下涼茶吧。”

“誒,怎麽了?”

不算年輕的alpha用舌頭頂了下牙齦,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上火。”

昏暗的房間內,omega全身赤裸地趴在床上,雙手抱著枕頭睡得昏昏沉沉,被子堆在後腰,露出白皙的後背,肩胛骨凸起,脊柱溝流暢地延伸至尾椎骨,深得能盛水,非常漂亮,是醫學生眼裏完美背部比例的舉例對象,是美術生看一眼就會邀請去做模特的程度。

如果不是太瘦,如果不是有三道礙眼的淺淺傷疤的話。

白糖雙眼紅腫,鼻子也哭得塞住了,只能半張著嘴呼吸著,以至於換氣聲有些重。

蔣雲書坐在床側,用棉簽沾了點水點在omega的唇上,他用指腹摸著白糖的後背,傷疤很明顯是細長柔韌的繩條留下的痕跡,例如鞭子。

如果不是他半強迫地捉住要逃跑的omega,摁在床上從頭到尾地檢查了一遍,他還不知道白糖的身上,原來有這麽多傷。

白糖被外頭黑糖的叫聲喊得悠悠轉醒,他迷迷瞪瞪地掀開眼皮,對上了alpha微沉的目光。

蔣雲書沒說話,就這麽看著床上的人。

omega不再像以前那樣確認他是否蔣雲書,而是默默地扭過頭,負氣地背對alpha。

蔣雲書開口:“生氣?”

白糖用後腦勺示人,不吭聲。

蔣雲書傾身,床墊發出彈簧的聲響,他微微拉下領子,“都讓你咬了一口,還生氣?”

“沒生氣”白糖悶悶地說。

蔣雲書說:“把頭轉過來。”

白糖很聽話,下半張臉埋在枕頭裏,只露出一雙腫脹的眼睛,他聲音沙啞:“我咬得很大力嗎?痛不痛啊”他記得那是他反抗不得,哭著求著不讓看,但alpha仍舊置若罔聞地擡高他的腿,從腳踝看到腿根,他一氣之下咬的。

但其實,無論蔣雲書對他做什麽,他都不可能會生氣,因為如果不是蔣雲書,他現在還處在水深火熱中。

他只是心涼與無盡的悲傷,他死死捂著掩蓋著的,那最醜陋的一面就這樣展現給了蔣雲書看。

現在想想,其實覺得也還好,反正自己已經夠爛了,也反正,蔣醫生不會喜歡自己。

他托得周安的福,從那種地獄般的黑暗生活被救出來了,他還奢望什麽呢?

很簡單的道理。

只是當時在發情期,他只要一想到,就有種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

現在清醒了去想,真的,也就還好。

“哭什麽。”蔣雲書用手指揩去白糖眼睫下的濕意。

白糖咬著枕巾搖頭,眼淚都蹭到了枕頭上。

蔣雲書沉聲道:“白糖,你在想什麽,你要說出來我才知道。”

白糖依然搖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聲線顫得不行:“沒、沒有”他怎麽敢,怎麽敢說出來,自己於蔣雲書而言,只是一個長得像周安的病人,甚至還不是周安,蔣雲書聽到後,會有多膈應。

沉默。

半晌,蔣雲書說:“但是,我生氣了。”

埋在枕頭裏的白糖忽然安靜了,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發情期的時候,”蔣雲書盯著白糖的耳朵尖,“為什麽要去洗冷水。”

他面色不虞,語氣冷淡:“不能勃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要拖到無法醫治的時候再等我發現,看我後悔莫及的樣子嗎?”

“不是!”白糖猛地坐起來,語速極快地道歉,“我沒有我沒有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蔣雲書沉默不語。

白糖察覺alpha真的生氣了,他臉上滿是驚慌,睫毛上還墜著淚,有些急不擇言,“我沒、沒有!是真的,我只是覺得自己爛透了我不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