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去與往02(第3/4頁)

但霜刃台今晚額外加了工作,要審訊的只是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老人,是在鳳翥居負責安排下人打掃的管家,本來只是按部就班照例詢問了一遍,準備等確定沒有問題就放回原籍。

“……他聽見兄弟們經過時談到公子瑜已死,突然悶不吭聲就撞墻要自盡,被兄弟們攔住救回來了,他就鬧著尋死,我們一審才知道,他是先太子府中的仆人。”唐邈跟在容璲身後匯報,“屬下認為還是應該盡快稟告您。”

“嗯,以後在地牢裏也少說廢話。”容璲點點頭,進了地牢刑室,見到了一個面容灰敗精神頹喪的花甲老人。

容璲打量老人幾眼,容瑜府上的仆人幾十上百,他沒認出來,就慢悠悠地坐下,涼絲絲問道:“姓名?”

“錢祿。”老人無精打采地回答,“我聽說了,公子瑜已經死了,那我也沒有苟活在世的必要,求陛下寬宏大量,賜我一死。”

“哼,你知道公子瑜真正的身份吧。”容璲嗤笑一聲,“你們都忠肝義膽,比之專諸要離不遑多讓,怎麽就簡單放棄了?你另一個同黨還逍遙法外,你若不愚蠢求死,還有機會等他東山再起。”

錢祿深深一嘆,搖頭道:“千相鬼有千種面孔,不需要我這個老頭子成事。”

“他現在在哪?你們還有多少隱藏暗處的根據地?”容璲神色一冷,“把你知道的都招出來,別以為朕會對老人家手軟。”

“我只是個無能的灑掃仆人,能知道主人家什麽機密?”錢祿自嘲,“就是屈打成招,我也編造不出像樣的謊話啊。”

“你連千相鬼都知道,你以為朕會相信你?”容璲不耐道,“那就先將千相鬼的一切都吐露幹凈,朕再決定要不要賜你一死。”

“我與千相鬼相識,都是殿下的命令。”錢祿眼神放遠,回憶道,“我不知道他的本名,他殺了一個府中的小廝,偽裝的天衣無縫,接近殿下意圖刺殺,但還是被殿下發覺,扣在了府中地牢拷問,得知他是北幽派來的刺客。”

容璲垂眸想了想,這番說辭和頤王府的吳春並無不同。

“我那時負責給他送飯,他確實是個硬骨頭,即便殿下派人將各種刑罰都用了一遍,他除了來自北幽這點,其余情報一字都未招認,漸漸連殿下都對他心生敬佩。”錢祿說著表情復雜,“殿下真是善人,明明是刺客,殿下卻能不計前嫌,想要收留他,讓他棄暗投明,但他一開始態度堅決,殿下就不再讓人打他,反而常常去與他說話喝酒。”

“呵,好大的善人。”容璲不屑地撇嘴,“他是北幽人,為自己國家效忠,怎麽到了容瑜嘴裏就黑暗了?他太子府難道光明正大?”

錢祿眼皮顫抖,強忍反駁容璲的沖動,閉目繼續道:“我是見過千相鬼真面目的,他最多十幾歲,很年輕,瀟灑俊秀,殿下事務繁忙,也不能日日去地牢探望,那負責拷問的兩個刑官膽大包天,竟然借酒想要欺辱他,被他用鎖鏈勒死,但殿下回來十分憤怒,卻不是針對千相鬼,他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命人將那兩個刑官曝屍荒野讓狼狗啃食,甚至親自向千相鬼低頭道歉。”

容璲擡手捋了把頭發,冷冷道:“早不起色心晚卻有色膽,笑話,我看這就是容瑜的計策,接下來是不是千相鬼感動的一塌糊塗決心追隨容瑜啊?”

“小人之心!”錢祿揚聲激動道,“後來我被調去做其他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千相鬼還是迷途知返,至今他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容璲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和容瑜的舊部說話總讓他煩躁不堪,他斜睨一眼,問道:“朕不想聽你的盲目吹噓,鳳翥居是和醴國聯絡的據點,你們在醴國也有不少同黨吧,千相鬼是不是逃往醴國,準備借醴國之力反擊?”

“不可能!”錢祿矢口否認,“眾人都是繼承殿下遺志的義士,豈會讓他國兵犯大奕?就算有所合作,也只是表面的聯絡罷了,聽聞醴國掌權的國師身居高位卻不思侍奉君王,反而擁兵自重脅迫主人,貪圖淫樂逼良為娼,府中禁臠男女皆有,如此荒唐不忠之人,殿下若是在世,定會鄙夷唾棄!我等事事以殿下馬首是瞻,豈會違背他的意志真心與此等賊子合作。”

“哼,真不知改說你天真還是愚蠢,歲數都活到……”容璲一句譏諷還未說完,思緒突然停在國師逼良為娼男女禁臠上,無法控制地想到了傅秋鋒。

傅秋鋒已經離開十天有余,是不是到了醴國?如果真要潛入國師府,萬一失利,中了什麽埋伏該如何是好?

上官雩尚且要步步為營奪回王位,恐怕也沒有余裕保護傅秋鋒。

容璲越想越難以靜心,傅秋鋒紅著臉倒在床上邀請他的畫面在腦中來回重復,他以往只是擔心傅秋鋒失手會不會落入敵營遭人拷打,現在聽了錢祿的話,更不妙的擔心就一發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