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匣中劍01(第2/3頁)

上官雩狐疑地打量兩眼容璲:“確實有,晉王之亂後,晉王伏誅,先帝抄沒晉王家產,收繳的一批玉石器具清單中就有此玉佩,最初還收藏在宮中,但晉王伏誅的第二年,也就是永泰元年,宮中遭遇盜賊,失竊了一批寶物,連同這枚玉佩從此不知所蹤。”

容璲不禁感到煩躁,上官雩的調查證實了從舒無言手中取得玉佩的確實是晉王,但晉王之後,如果玉佩又從宮中流落江湖,那要探得下落談何容易。

還是說,有人早就盯上了玉佩,故意裝成盜賊連同其他玉器一起盜走混淆視聽?

“陛下。”上官雩喚了他兩聲,“去睡吧,別熬壞了身體。”

容璲心中煩悶,想要說些什麽,抱怨幾句傅秋鋒,或者幹脆發個脾氣,但上官雩難得溫柔一回,像沉穩有度的長姐,他不甘於矮人一頭,下意識嚴肅的繃著臉,矜持的維護顏面道:“朕心裏有數,朝政繁忙,朕暫且小憩片刻,就不浪費時間回碧霄宮了。”

上官雩莞爾,暗中翹了下嘴角,等容璲去睡,她抱著胳膊出門,問門外候著的馮吉:“陛下和傅公子吵架啦?公公可要勸勸他,年紀輕輕就老是熬夜生氣,傷肝又傷腎,可不好啊!”

馮吉深以為然:“陛下是難得心疼人,咱家聽說傅公子受了傷,還在霜刃台奔波勞累,陛下肯定是因為這才生氣的,陛下寧可自己忙,舍不得傅公子忙。”

“說起來,傅公子倒是有意思,一個文官孤軍深入敵營,這份勇氣堪比陛下當年。”上官雩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若是本宮,封賞他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怪罪他。”

“娘娘,所以您是六宮的主子,而那位文官是陛下的公子。”馮吉很懂地壓低了聲音。

兩人一齊發出愉快的笑,只有容璲不明所以的在笑聲中睡著。

傅秋鋒收拾了自己摔的茶杯,那套杯子做工考究,四只杯子分別是“河清海晏”四個字,如今碎了一個,恐怕整套都不能再用。

他難免有些遺憾,放慢了腳步,直到回蘭心閣,容璲也都沒在出現,沒有派人攔他。

暗一大概是把幫忙裝修當成了命令,墻壁已經刷好了,床和櫃子還在正廳沒搬回去,暗一正在擦地,傅秋鋒靜悄悄地過去,靠在門邊觀摩,發現暗一這人認真至極,連地板的縫隙都恨不得擦的鋥亮。

“差不多就行。”傅秋鋒有點消極的開口,“歇會兒吧,反正陛下以後說不定都不來了。”

暗一驚訝回頭,放下拖把行禮慚愧道:“見過傅公子,是臣疏忽,竟然沒發現您。”

“沒發現很正常。”傅秋鋒進屋瞅了瞅雪白的墻,“你去霜刃台看看有什麽任務吧。”

“您不去嗎?”暗一問傅秋鋒,“臣要留在您身邊保護您。”

“我不需要保護。”傅秋鋒郁悶地說,他隨手拿起擱在一旁的笤帚,提膝一磕拗斷了木柄,走到墻邊舉手用斷茬在墻面近前信手一揮,一蓬白灰灑落下來,墻上凹陷下去的坑均勻平整,宛若習慣雕刻的老師傅。

暗一睜大了眼,他下意識地外發真氣蕩開那些揚塵,發覺傅秋鋒只是拿著木柄,氣勁在粗糙的木頭上匯聚如鋒,沒有挨上墻壁,卻寫出了矯健騰飛的筆畫。

傅秋鋒心中懊惱,下手更似發泄,寫完兩行字之後用力一擲,將木棍深深紮進地板。

暗一剛擦完的地面一片狼藉,但他無暇在意這點,盯著墻上整齊遒勁,豪邁壯烈的兩行大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愕然半晌,才反應過來:“您會武功?”

“是,我一直隱瞞陛下,如今是自討苦吃。”傅秋鋒自嘲一聲,拍了拍手,突然覺得承認似乎也沒那麽難,而且把壓在心裏的秘密倒出去,輕松自己,震驚他人,豈不美哉。

小圓子在後院洗衣服,聽見動靜小跑回來,打量了一下地面,抱怨道:“暗大人,您不想做粗活歇著讓小的來就成,也不用紮地板啊……哎呦,您這字寫得真好看!”

傅秋鋒發泄了一通,剛想說這不怪暗一,暗一已經冰冷地瞪了過去:“霜刃台的事,不要多嘴。”

小圓子背後一涼,趕緊點頭:“奴婢什麽都沒看到,奴婢這就走。”

暗一撲通一聲跪下,紅了眼眶,對傅秋鋒發誓道:“傅公子,您信得過臣,將如此重要的秘密告知臣,臣誓死不會泄露半分。”

傅秋鋒:“……”

傅秋鋒嘴角一抽:“我是想讓你轉告陛下。”

暗一咬了咬牙,抓住佩劍高舉起來,低頭呈給傅秋鋒:“您不用再試探臣了,臣如今跟著您,您對臣的好臣都知道,若是您認為臣不能保守秘密,那臣雖死無悔。”

傅秋鋒:“……”

傅秋鋒在心裏長嘆一聲所托非人,無奈道:“你起來吧,我信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