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機不可失01(第2/4頁)

“啊,沒錯。”公子瑜語氣輕蔑,“唐邈武功尚可,但朱雀宮的兩位就勉勉強強了,想知道你的同伴是怎麽死的嗎?他空有骨氣,可惜不能成事。”

不久之前,河道岸邊。

沒人知道水下還藏著一處機關暗門,這條路本就行人不多,入夜更是寂寥,唐邈偽裝成一個打盹的船夫,鬥笠扣在臉上躺在船裏。

“抱歉,船家,現在還走嗎?”

唐邈聽見岸上有人問話,正要拿起鬥笠答一聲不走,但劍光轉瞬即至,他來不及抽劍,以鬥笠擋了一擊,從被劈開的鬥笠中看見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

是公子瑜!

唐邈立刻想起霜刃台新增的情報,他腳尖一挑踢起壓在船中的劍,目光錯開一刹那,公子瑜卻以不見蹤影。

……在哪裏?唐邈握劍轉身心下警示,不想腳下一震,那艘小船邊沿探出一截劍身,驟然橫掃過來,唐邈縱身躍起,公子瑜在水中一拍船沿,躍出水面直追唐邈。

金鐵錚鳴聲接連響起,兩人在半空過了數十招落至岸邊,兩岸的民居中有幾家點燃了燈火,唐邈後退兩步,身上都是小傷,但他深知不是對手,正要逃走爭取匯報消息,但腳下一絆,公子瑜竟是一鞭甩出纏住了他的腳踝……不是鞭子,是繩子!

“我的時間很緊,不想在容璲的走狗身上浪費。”公子瑜一拉繩索閃身上前,趁唐邈穩定身形時一掌拍在他背後,以劍柄敲上唐邈手肘,擊飛了他的劍。

唐邈驚愕於公子瑜的身法竟如此迅捷,他咽喉一緊,脖子被公子瑜套上了繩索,那應該是公子瑜方才在他的船上拿的,而他居然沒看到。

公子瑜拽著繩子把唐邈拖進小巷,免得有好奇的百姓開窗探看,暗惱這周圍不好拋屍,更不能弄得血跡斑斑讓百姓報官。

“……走狗也好鷹犬也罷,總比你送進宮那些棄子強。”唐邈的手指嘞進頸上繩索,拼命拉拽,艱難地仰頭反駁。

“他們是為自己的理想追隨我,死亦無怨,和你可不同。”公子瑜不屑道。

唐邈感覺大腦發脹,他克制著本能松開了右手,伸向背後撕扯公子瑜的衣袖,斷斷續續的冷笑:“你…懂個屁的我!我要過飯……當過雜役牙人,唱過戲,我才不為理想而死,我只要像人一樣活著!”

公子瑜聽見自己袖口響了一聲,他也沒在意這點容璲走狗臨死前的哀鳴,擰著繩子的手越發用力:“容璲只是滿手血腥的暴君,追隨他,能讓你更像人嗎?”

“皇室誰不是滿手血腥,容瑜難道幹凈?容琰容翊難道無辜?”唐邈嘲笑,他放下自己的右手,把那片扯下來的布塞進了懷裏。

“閉嘴!你也配直呼皇室之人名諱?”公子瑜勃然大怒。

唐邈咳嗽起來,臉色紫紅,還剩一絲的理智告訴他從試探此人態度來看必定非富即貴,鄙夷卑賤之人,絕不是隱藏在民間的農民義軍出身,恐怕和太子生前有所聯系。

他不知道自己這次有多大幾率活下來,這是比北方戰場幾次重傷更危機的時刻,他眼前發花,突然慶幸自己和柳河換了班,否則柳河必死無疑,又想起他為了報答沈星程而聽從他的推薦來霜刃台,卻在第一次受傷昏迷在無人的霜刃台院裏,半夢半醒時發現那個目中無人的皇帝……竟然願意背起身份低微滿身血汙的他,親手為他更衣上藥。

“咳……”唐邈主動放棄了掙紮,垂下了手,慢慢低頭沒了動靜。

公子瑜又將繩子勒了兩圈,確定唐邈確實斷了氣,心跳也停下,這才松手。

他將唐邈放回船篷裏,擺好了姿勢裝成睡覺,然後潛入水中,進了密道。

密道另一端的兩名暗衛不足為懼,他在禁軍發現前就將兩人無聲無息的解決,拖回假山之中藏好,以內力蒸幹了衣裳,借著夜色掩映閃入陳庭芳的寢殿。

陳庭芳眼下青黑深重,公子瑜打暈了宮女,在她房內現身時,她驟然流下淚來。

“你父親要我來救你。”公子瑜從容地拿出一個藥瓶,苦惱地搖頭,“可我也知道你想去見太子,到底該怎麽做呢?”

陳庭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們給你喝了啞藥嗎?”公子瑜上前診脈,語氣頓時遺憾同情起來,“真可憐啊,如果太子還在,一定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

陳庭芳抓住了公子瑜的手,公子瑜倒了粒藥給她,她一把拍開,無聲地咒罵公子瑜。

“唉,我已囑咐你務必小心,你怎麽自己也中毒了呢。”公子瑜又去撿回了藥,這次直接搬住了她的下巴強塞給她,滿意地笑了一聲,“我總會有兩全其美的法子,陷入這場永恒的虛幻吧,不悲不喜,不生不死,願你在夢裏與太子殿下重逢,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