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公子瑜02

容璲:“……荒謬!無稽之談!”

容璲擡手一指傅秋鋒:“朕有的是嬪妃公子投懷送抱,朕只是看不上你而已!”

傅秋鋒順著容璲的手指瞥了眼自己,默默往他身後移了一步。

他隱隱約約已經有過這個猜想,但親耳聽容璲說出來,倒也有幾分驚訝,心道容璲這樣寧可下毒都不碰不喜歡的女人的皇帝可真是鳳毛麟角。

“你這是惱羞成怒,我從未聽說過有皇帝欺騙嬪妃假裝臨幸這種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陳庭芳鎮定地說,“你沒有臨幸過韓昭容和楚婕妤,燒死的周婕妤也沒有吧?從前還有劉昭儀來向我哭訴,陛下從來不去看她。”

“朕不喜歡她們。”容璲強調道,“你挑釁不了朕。”

“你的後宮一共才多少人?”陳庭芳嘲笑一聲,“怪不得你一直沒有子嗣。”

容璲現在唯一後悔的事就是剛才說了實話,他看了眼傅秋鋒,也不知道讓傅秋鋒說什麽能擺脫這個話題,但傅秋鋒正要開口,他又想起傅秋鋒的之前的迅猛理論,還是擡手讓他閉嘴。

“朕不想在無謂的瑣事上和你浪費唇舌。”容璲冷聲道,“太子余黨到底有多少人,是誰支援他們活動?”

“連我父親都不知道他的女兒做了這種事,同樣,公子瑜也不會告訴我任何我不該知道的事,我只要聽從安排就好。”陳庭芳斜眼打量容璲,她得知自己是中了幻毒,這時面對仇人,竟有幾分荒誕的愉快,大笑幾聲,饒有興趣地說,“太子再和善,再溫柔,他畢竟也是太子,一個當不上皇帝的太子,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人願意走向死路。”

“每個人都在走向死路,難道你能長生不老?”容璲白眼道。

“你這是擡杠。”陳庭芳說,“殿下一定會為自己謀劃生路,所以有些擋在他面前的障礙,就不得不清除,更別提這障礙還是出身卑微的你了。”

“你和容瑜都瘋了嗎?朕只是卑微的罪臣之女所生的兒子,竟然擋了堂堂太子殿下的路!”容璲感覺萬分荒唐,他咬牙切齒地怒道,“你們都是令朕作嘔的虛偽之輩,別再玷汙和善溫柔這個詞了。”

“我也覺得也許是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陳庭芳突然神叨起來,“殿下同我說起過,他曾經待你很好,但有一次出了宮,在湖邊遇到一個奇人,那人精通蔔算,自稱能窺得天書,預言容璲日後必成皇帝,而醴國聖女將成貴妃,容翊會被北幽刺客挾持,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北幽聯合醴國兵犯大奕,貴妃憂傷抱病,不久身亡,容璲禦駕親征兩年平亂,卻留下暗傷,不到三十便郁郁而終。”

容璲怔了一下,然後笑出了聲:“這預言真是曲折離奇啊,是窺得天書,還是落第秀才的妄想話本?”

“殿下一開始也不曾相信,但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這位奇人最後留下了一個名字,他預言即將出生的是公主,陛下定會取名為‘容瑰’。”陳庭芳搖了搖頭,“我們不得不信,一個月後,出生的確實是公主,而陛下也取了此名。”

容璲不禁沉默下來,陳庭芳沒必要說謊,為一個已死之人找理由,他看了看傅秋鋒,卻發現傅秋鋒似在強壓震悚,像打開了什麽新大門一樣。

“那位奇人,你們之後見過嗎?”傅秋鋒盡量壓平語氣,從賢妃的說法來看,他一下就想到自己那本《金鑾秘史》,如果它流傳出去,而自己沒有來到大奕皇宮,恐怕也會被奉為天書。

難道若幹年前,大奕還有其他人得到了這本書的其他部分?

“沒有,殿下如遭雷亟,震撼不已,想要再尋此人,但遍尋不得。”陳庭芳彎了下嘴角,“後來晉王之亂時,殿下送來消息讓我出京避禍,說你答應出宮離開,再也不入京城,只要你不再能威脅他的皇位,他可以留你一命。”

容璲一點點握緊了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嘲諷地挑起嘴角:“容瑜和你真是無話不談,是啊,朕是答應過他,朕那時也很開心,確實不打算再回這個烏煙瘴氣的皇城。”

“他明明放過了你,你為何食言害他?”陳庭芳忽然崩潰般地嘶吼道,“殿下登基便會立我為後,我以為我們逃過了該死的命運!”

“命運不該死,該死的是容瑜!”容璲也提高了聲音,扭過頭閉了閉眼,沉郁地說,“……是他害死了朕的母親,他本該早就隨先帝離開,朕不知道他為何回來,晉王叛軍在宮中燒殺搶掠,他將叛軍引到了冷宮……朕只要早到一步,就可以帶母親遠走高飛,是他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陳庭芳止住了質問,像是無法理解:“你在意那個被貶冷宮的罪妃?先帝已經夠寵愛你了,你的生母有罪,卻可以認當時的皇後為母親,你難道不該心懷感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