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毒01

傅秋鋒遮遮掩掩的語氣和姿態,讓韋淵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他防備地退後一步:“你的手怎麽受傷的?”

“被陛下所傷。”傅秋鋒嘆息道,他暗忖容璲砸了茶杯,他被茶杯碎片劃了手,傷算在容璲頭上也不冤枉

那道傷有些深,從中指指腹一直延伸到側方,韋淵猜不出這是搞哪一出,越發迷惑了,他滿心猜忌地進入帳中,便看見容璲一手撐著椅背,一手捂著腦袋,呼吸急促,像在勉力克制什麽,更被澆了一頭茶水,地上的碎茶杯上還有血。

韋淵張了張嘴,一瞬間根據現場推斷出要命的過程——容璲不知在哪中了下三濫的藥,控制不住打算輕薄傅秋鋒,但傅秋鋒只是掛名在蘭心閣的正經臣子,賣藝不賣身……總之他堅決不從,還為此潑了茶水,掙紮間容璲砸了杯子,割傷傅秋鋒的手,威脅他就範。

“主上,冷靜,不可鑄下大錯啊!”韋淵上前一步,語中情緒波動,“您最恨強迫婦女之事……男女都一樣,您千萬冷靜,屬下這就聯絡林前輩過來。”

“荒謬!朕沒中毒,不需要那老毒瘋子相救!”容璲陡然站直,扭頭厲聲道。

韋淵愣在當場,想問問傅秋鋒到底是怎麽回事。

容璲聲音一變,忽地溫溫柔柔起來,走近幾步,笑裏藏刀,擡手搭上韋淵肩膀:“韋淵,你會聽朕的話吧。”

“是。”韋淵戰戰兢兢道。

“去把傅公子綁起來。”容璲輕聲說,“他敢朝朕潑茶,該當何罪?”

韋淵一點點扭頭,只見傅秋鋒貼在營帳門口,正用手帕包紮傷口,看熱鬧似的置身事外。

傅秋鋒看著韋淵不知所措的困窘模樣,試探容璲到底有多異常的同時,遭罪的不止他一個,他還平衡不少,暗自壓了壓上挑的嘴角。

“這……傅公子必有原因。”韋淵斟酌著說。

“韋淵,你太讓朕失望了。”容璲扣住韋淵肩膀的手慢慢用力,眼神也冷若冰霜,“跪下。”

韋淵心頭一緊,面上頓失血色,直直跪了下去,不曾卸力緩勁,膝蓋結實地磕在地上,啞聲道:“屬下知罪,求主上息怒!”

“朕沒有生氣,朕怎麽會生你的氣呢?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容璲在韋淵肩頭重重拍了兩下,矮身湊到韋淵耳邊,“你什麽都願意為朕做,對吧?”

“是,屬下願為主上赴湯蹈火,粉身碎骨。”韋淵慌亂地躲了躲,“主上,您到底……”

“把傅公子拿下。”容璲按住韋淵的雙肩,推他向後看,語氣沉涼,吐息火熱,聲音低啞誘惑,“他弄臟了朕的衣裳,朕也想弄臟傅公子……你若不做,朕可就不再疼惜你了。”

韋淵渾身一僵,雞皮疙瘩抖落一地,駭然甩開了容璲的手,他定了定神,感到愕然的同時終於察覺出怪異之處,容璲的手很熱,比正常狀態時燙得多。

“得罪了。”韋淵低聲告罪,當即豎起手刀劈在容璲後頸,把他打暈過去。

“韋統領果斷。”傅秋鋒拱手說道。

“傅秋風!你為何不告訴我主上中毒?”韋淵把容璲放平在地,這才察覺自己的胳膊有點發抖,他嚇的夠嗆,拄著劍起身怒而質問傅秋鋒,“你居心何在?虧我還擔心你!”

“唉,因為我之前也被陛下嚇到,不知陛下是否只針對我一人,所以想讓韋大人也試試。”傅秋鋒無辜且坦然地說,“不親身體會無以得知此毒厲害,現在韋大人該知曉陛下的情況了吧。”

韋淵一陣咬牙切齒:“你分明是不甘自己吃虧,偏要拖人下水。”

“誤會啊,下官向韋統領道歉了,他日請韋統領吃飯賠罪。”傅秋鋒真誠地向他低頭作揖,“關於陛下的異樣,你有何眉目嗎?”

韋淵不得不跟上傅秋鋒談及正事的話題,暫時算不了賬,皺眉道:“主上練有特殊內力,若是中了普通的毒,真氣自會運行化解。”

“陛下和我說過,是醴國的禁術。”傅秋鋒點頭。

韋淵略感詫異:“主上對你還真信任。”

“不敢,下官還是要向韋統領學習。”傅秋鋒謙虛地說。

韋淵用手背試了試容璲額上溫度,燒的燙手:“那兩枚銀針是林前輩煉制,連針都驗不出來,此毒非同一般,一時半刻恐怕無法化消,而且真氣被動運轉帶來的高熱更為危險,你們不是去和賢妃吃飯了嗎?主上在何處中的毒?”

傅秋鋒擰了個手巾蓋在容璲頭上,向韋淵解釋了自己要驗毒銀針的原委,還有和賢妃吃飯的經過:“我最初只是懷疑,陛下也配合我,並未碰過賢妃的飯食才對。”

容璲到底是在何處中的毒,傅秋鋒百思不得其解,陳庭芳染了指甲,想必是為了用顏色遮蓋藏在指甲縫裏的毒藥,容璲最後喝下的那杯是陳庭芳為自己所斟,她不會給自己下毒,那杯酒安全無疑,況且以防萬一容璲最後還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