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試01(第2/2頁)

傅秋鋒勉強行禮道:“恭送陛下。”

容璲憤然摔門離去,傅秋鋒坐在床邊扶住了額角,很燙,大概是在發燒,他又仔細看了看手背,確實有一道不太明顯的水痕。

一定是容璲飼養的蛇……傅秋鋒不禁有些費解,人在床上,幹柴烈火的,放蛇幹什麽,有這種助興法嗎,大奕皇帝真會玩?

容璲沉著臉匆匆離開,在院中看見忙著掃地的張財,叫住他問:“傅公子有沒有提過朕?”

張財跪下想了想,小心地說:“有,公子醒來時就問陛下在何處,還說過陛下一表人才。”

容璲嫌棄地回望一眼,消了些火,拂袖走了。

張財扔了掃帚跑回臥房門前,門軸斷了一個,整扇門歪歪斜斜地掛著,傅秋鋒衣衫淩亂靠在床邊,一臉疲憊,他見狀脫口而出道:“陛下這就走了,這麽快嗎?”

傅秋鋒掀了掀眼皮,平淡道:“陛下的事,能說快嗎?那叫迅猛。”

張財:“……”

張財嘴角直抽:“屋子裏好像有些味道,這門怎麽也壞了。”

“你個內侍懂什麽。”傅秋鋒泰然自若,“去煎碗姜湯。”

“哦,奴婢這就去,陛下親自來咱們蘭心閣,真是天大的好事,奴婢今天多做幾個菜。”張財乖巧地退後兩步,又想起來,“要不要奴婢去太醫院拿些藥膏?奴婢聽宮裏姐姐說可能會用到。”

傅秋鋒不耐催促:“我完全沒感覺有這個需要,快去吧。”

張財扶了下門板,一路小跑去廚房,後知後覺地想怎麽聽公子一說,這陛下好像不太行的樣子。

容璲還不知道傅秋鋒用一張冷淡且實事求是的表情敗壞他的名聲,他轉路去了霜刃台的秘密地牢,在陰冷潮濕的牢裏連打幾個噴嚏。

韋淵將已經昏迷的禁衛五花大綁,見容璲咬牙切齒揉著鼻子,想關心一句,最終還是低頭沒有開口。

“問出口供了嗎?”容璲往刑室北邊最華貴的木椅上一座,拖著下巴問。

韋淵忐忑道:“屬下……沒有傅公子所說的蛇,所以,暫時給他用了迷藥,尚未叫醒。”

容璲:“……”

容璲無可奈何地仰頭注視韋淵,韋淵連忙跪下,他同情道:“朕造了什麽孽,朕的霜刃台統領,怎麽是個傻子。”

“屬下慚愧。”韋淵滿眼愧色。

“用你的腦子想想,世上真有那種東西嗎?”容璲順手抽出旁邊火盆裏的長柄烙鐵,通紅的一端橫在韋淵面前,韋淵渾身一顫,仍是沒動,容璲拎著烙鐵走到他背後,燒灼的熱氣從後頸一直往下,停在肩胛中央。

韋淵心跳劇烈起來,他心說這次是真惹主上生氣了,接著他就感覺背上重量一沉。

“唔……屬下該死,屬下一定讓他招供!”韋淵攥著拳顫聲喊道。

“呵。”容璲笑了一聲,“疼嗎?”

韋淵一愣。

容璲把烙鐵扔回火盆,坐下囑咐道:“朕用的手柄,朕身邊沒什麽可信的人,傻子也得將就將就,朕和傅公子那番話不過是營造恐懼,就像剛才,你以為朕會動刑,這一刻你已經慌了。”

“是屬下愚鈍。”韋淵恍然大悟。

容璲嘖了一聲,忽然想道:“哼,傅公子嘴上振振有詞,不知道手下有幾分本事,你去把他帶來,此事讓他來辦,若是辦的不好,直接找個池塘溺死他,左右也失足過一次,沒什麽新鮮的,朕總覺得他別有用心。”

韋淵領命下去,容璲又叫住他,打了個哈欠,枕著胳膊趴在了椅子扶手上,輕聲道:“半個時辰之後再去,朕兩天沒睡了,先眯一會兒。”

蘭心閣內,傅秋鋒自己收拾了地板,泡了個熱水澡調息一陣,終於覺得輕松不少,幾天下來他也發現了如今面臨的問題,這副普通人的身體還不能完全適應配合他的內力,導致現在腰酸腿疼越來越嚴重。

張財送來了姜湯,他端著碗對著窗口的太陽晃了晃,張財不解地問:“公子,碗裏落了蟲子嗎?”

傅秋鋒看著碗一怔,搖搖頭:“辛苦,下去吧。”

這是最基本的驗毒方式,即使到了這裏,身份從暗衛變成男侍,他閑極無聊曬太陽時,也會想蹲在房頂哪個角度不被發現,換上張財送來的衣服時,下意識摸到懷中尋找別匕首小刀的暗扣……或許他這種人,即便安慰自己出宮做個護院,也永遠沒有過上正常生活的資格了。

傅秋鋒幽幽嘆息,皇帝的命令暗衛只有遵從……除了侍寢,只有侍寢不太能,如果這個大奕皇帝需要的是一個辦正事而不是辦床事的暗衛,那該多好。

他喝完一碗姜湯,正要出去繼續曬太陽,房頂涼風直掠下來,給他堵在了殿門口。

“奉陛下口諭,帶你去霜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