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02(第2/3頁)

“給朕擒下他。”容璲冷哼道,“要活的,瞧不起朕的霜刃台,正好讓他親身領教一番。”

傅秋鋒震開那條翠綠的藤,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藤蔓,而是通體碧色亮出獠牙的毒蛇,再一聽容璲自稱,霎時反應過來,自己大錯特錯了。

他煩悶地撕下一截衣衫緊系在小臂上,今天大概趕不上出宮的時間,容璲不再是那副哀哀切切的德性,此時正悠然退出數丈,微微翹著嘴角,笑容漫不經心,眼底蘊著譏誚的冷意。

背後冷風襲來,傅秋鋒背過右手,左手豎起兩根指頭夾住了刺來的劍,劍的主人一身玄黑勁裝,罩著面甲,眼神冷肅身手不俗,兩人眨眼間過了十幾招,傅秋鋒攻勢一轉,疾退追向容璲。

暗衛連忙去保護容璲,但傅秋鋒中途足尖點地旋身攻了回來,一掌打在暗衛胸口,掀飛了他的面甲。

漆黑鐵甲下的面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傅秋鋒品鑒的同時寬容了些,笑道:“霜刃台是嗎?雖然經驗尚淺,但對付一般刺客也勉強夠用,不過堂堂大奕的帝王,不值得更成熟的忠臣良將嗎?”

容璲臉色發青,殺氣四溢,傅秋鋒撂下話越過院墻就跑,暗衛咳了兩聲,剛要去追,容璲甩袖斥道:“廢物!不用白費力氣了,那人敢在朕面前挑釁,你不但沒洗刷幹凈這個恥辱,還讓他遊刃有余揚長而去,倒是坐實了朕身邊無人!”

暗衛面露慚愧,跪下請罪:“屬下無能,請主上責罰。”

容璲仰頭長長舒了口氣,走到暗衛身前,按住他的肩膀一點點用力,血色很快浸染開來。

“這是何時的傷?”容璲輕聲溫和地問。

“三天前,緝拿要犯時的刀傷。”暗衛低頭咬牙回答。

“那小子手腕被蛇咬傷,即便逃走,也要耗費時間逼出毒液,馬上封鎖宮門嚴密排查出入車馬,再查宮中哪位內侍丟了衣裳,宮內的人手腕帶傷的也不能放過,先羈押起來再嚴加審訊。”容璲逐一吩咐。

“是。”暗衛領命,輕輕擡起左手,一條黑色的小蛇慢慢繞上他的指尖,“主上,您的蛇。”

容璲把掌心的血在他衣袖上蹭了蹭,語氣發涼:“韋大人啊,你來的太慢了,還有朕的這些吩咐,你想讓朕事無巨細為你出謀劃策到什麽時候?”

“是屬下無能。”暗衛韋淵只能垂首認錯。

“朕身邊不留無能之輩,這次先放過你。”容璲揮揮手,“下去辦事。”

傅秋鋒直接在回蘭心閣的路上脫下了那套太監制服,卷起來包著石頭扔進了池塘,他看了看小臂上一圈勒痕,輕輕挑了下嘴角。

他的手腕沒有任何傷痕,虛實誤導他信手捏來,如今即便排查宮人,重點也必然在手腕受傷的人,他不會有任何嫌疑。

傅秋鋒連續熬了四個晚上,即便內力深厚,但如今這副從未鍛煉過的身體也受不住消耗,他確定自己消除了所有證據,回了臥房沉沉睡下,沒等休息兩個時辰,就被一陣吵鬧驚醒。

“大人冤枉啊!我什麽都沒做,為何要抓我?”

窗外一隊禁軍侍衛正押著李大祥,他拼命掙紮,見傅秋鋒披著衣裳出來,連忙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救:“公子救救奴婢!”

“怎麽回事?”傅秋鋒佯裝不解。

“奉陛下之命拿人,此人有刺客之嫌,請公子勿要阻攔。”侍衛首領刻板地回答,朝下屬一揮手,“押走!”

“公子,奴婢的傷是被鍋蓋燙的,您都看見了,您要給奴婢作證啊!”李大祥扭著頭哀求,“奴婢給您做牛做馬了!”

侍衛首領眼珠一轉,打量著傅秋鋒:“既然您是人證,那煩請您也隨我們走一趟,向陛下說清原委。”

傅秋鋒暗說麻煩,不過昨晚他戴了面罩改了聲音,容璲應該也認不出他。

他點頭答應,跟著侍衛來到停鸞宮,李大祥已經面如死灰,傅秋鋒起初還不知為何要來貴妃宮裏,直到站在圍著柵欄的深坑前才明白,眼前就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蠆盆。

無數蛇類在坑中交纏遊動,鱗片和紋理讓人眼前發花,嘶嘶聲貼著皮膚竄起冷氣,連見多識廣的傅秋鋒都不禁抿了下嘴。

容璲半躺在一張軟榻上,左右是打扇的婢女,前方跪了一排瑟瑟發抖的宮人,還有一個禁衛,只有傅秋鋒站在旁邊。

“讓你們抓刺客,怎麽把朕的愛妃抓來了。”容璲面帶笑意端詳傅秋鋒,指尖勾了勾,就有婢女送上一枚剝好的荔枝。

傅秋鋒眉梢一顫,單膝跪下,容璲的視線越發紮人,他忽然回過味來,把另一條腿也放下,順從地低頭俯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嗯?”容璲不甚滿意地哼出一聲。

傅秋鋒開始琢磨這個音節的意思,伴君如伴虎這個感慨再次湧現,他想了半天,靈光一閃,他曾經最常用的三個詞就是“微臣”“來人”“招不招”,習慣沒那麽好改,而宮裏的男侍,貌似也沒什麽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