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荒唐又可笑的志士們被天照院奈落押了下去。

這片山崖重歸寂靜,僅余松陽無頭的‘屍首’和握著禪杖戒備的朧站在原地。

客人很快就來了。

銀發神明悠閑地背著雙手到來,他慢慢走著,悠閑的步調簡直就像要去跟老友喝茶一般。

不過也確實是老友相見。

“你打算躺到什麽時候,幾十年不見……不起來打個招呼嗎?”

——“虛。”

銀發男人柔和的表情瞬間一淩,他壓低了暗含危險的語調,強烈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般襲去,強者如朧都不由自主得退後了半步,額角留下冷汗。

令人戰栗的一幕發生了,方才還分離的頭顱與軀體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黏連起來,原本淪為屍體的栗發男人活動了一下脖頸站起身,語調和神色卻與吉田松陽截然相反。

“呵,又來找死嗎……狐狸?”

“跟你打了那麽多年,說實話稍微有些厭倦了呢。”

銀發男人這麽說著,但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但這次還要再幹掉你一次才行啊。”

怎麽把‘吉田松陽’和‘虛’分開,在主人格試圖銷毀副人格、而副人格在人世間的存在又已經抹消之後。

前一條讓虛與吉田松陽在客觀上完全變成兩個不同的存在。

後一條讓神明能名正言順地神隱在社會意義上已經死亡的人類,在銀仙的神國裏,誰都別想打擾沉睡者的復蘇。

雖然對松陽的學生們來說太過殘酷......但這是擺脫虛最好的方法。

“為了吉田松陽嗎?”

虛掏出一直放在衣服裏隱秘位置的毛氈鈴鐺,輕蔑地眼神望向自己的老對手。

“確實。我剛剛想要殺死這個弱小的人格的時候,被你的力量阻擋了一下,他現在正在趴在裏面苟延殘喘呢。”

不老不死的阿爾塔納生命體嗤笑一聲,□□裸地表示了他的不屑:“軟弱的情感,你就是因為這些無用的東西,才會一次又一次死在我手裏。”

銀仙走到敵人面前站定,緩緩拔出了背在身後的長刀:“四舍五入快一千歲的老家夥記憶力衰退了嗎?不知道是誰數不清多少次被我砍下腦袋呢。”

“奪取對方性命這種事情,我們早就是老手了。”

虛接過了朧遞過來的□□,兩人同時擺出起手式——

“來吧,闊別已久的……廝殺!!”

長刀與長刀相撞,劃破了黎明前的天空。

這場屹立於宇宙頂端的兩人之間的戰鬥唯一的目擊者,就是被猛烈罡風逼到窒息的朧。

朧無法辨明這次是哪一方拿到了‘一本’。

在他因恐懼的本能顫抖的視線裏,逐漸興奮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拋棄了礙手礙腳的外物,開始真正宛如野獸的生死搏殺。

最後栗發男人一拳打碎了對手的心臟,銀發男人則用力量扯裂了敵人的靈魂。

對於兩人間五百余年的腥風血雨來說,這次的結果不足為奇。

這一次沒有輸家,但贏家卻有一個——銀仙穿著染紅的白衣,帶著吉田松陽的人格意識離開了。

吉田松陽,這位朧想要靠近卻逐漸背離的恩師……

他可以活下去了。

不知為何內心湧出喜悅和慶幸的天之使者八咫鳥,不知不覺就停下了追擊的步伐。

當他邁著浸滿了迷茫的步伐回到已經完全摧毀的原山崖邊上時,又受了一次致命傷的虛已經恢復,他活動活動筋骨悠閑起身。

另朧奇怪的是,虛的神色裏沒有被將了一軍的慍怒,反而真的像跟一位老友剛剛喝完茶一樣,散發著不知所以的輕松感。

朧不由得想起了戰鬥開始前,步伐輕松宛如來赴約一般的銀發男人。

他壓下鬥笠,不去細深究這兩人超越世間任何外人的默契。

*

另一邊,半邊身子的白衣都被血染紅的神明步履平穩。

確認了身後沒有追擊者,他走進四下無人的樹林裏,扶著樹幹小心翼翼把松陽的靈魂碎片塞進胸前的鈴鐺中。

隨後強忍疼痛的銀發男人不再堅持,隨便找了塊空地原地躺下。

虛的長刀一擊打穿了他的心臟,毫無遮掩的胸口此時竟有一個前後貫穿的空洞,這放在普通人身上是涼的不能再涼的致命傷。

只不過開了外掛的神明馬甲是不死的。

無力躺倒的狐耳神明瞳孔緩緩擴散,他的軀體慢慢化成碎片和粒子,光點漂浮著融入自然山林裏,最後重新在神國裏凝聚蘇醒。

用RPG遊戲來比喻的話,虛是死後原地復活,銀仙就是回陣營所在地復活。

反正都死不了,就隨便浪。

根據系統先生幹完上單生意後就充滿山寨感的各種道具,神明的神國存在於現世跟彼岸的夾縫中,神力是唯一開啟通道的鑰匙。

銀仙是祈禱神,他的力量來自地球上人類的信仰和供奉,但目前被私人外快德累斯頓石板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