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將軍 定國將軍

幸得對周遭的山路熟悉,姝娘忍著腿上的疼痛,行了一個多時辰,算是順利回到長平村。

孫大娘正在院子裏喂雞,擡頭便見一人披著塊破黃布,一瘸一拐地靠近,定睛一瞧,才發現是姝娘。

“哎呀,姝娘啊,你這是怎麽了?”她放下碗,急切地跑上前,“你不是回娘家了嘛,這腳怎還傷了?”

“孫大娘。”姝娘艱難地扯出一絲笑,“沒事兒,只是回來的路上跌了一跤罷了。”

孫大娘上下打量著她,顯然不信,“這跌了一跤怎麽還......”

姝娘唯恐她追問,忙打斷道:“這傷口還挺疼的,耽誤不得,我這便回屋上些藥,您忙著。”

說罷,快步跨進院子去。

春桃聽見外頭的說話聲,高高興興地跑出來,恰好看見姝娘狼狽的身影,“姝娘姐姐怎這幅樣子,是不是那邊又欺負她了,娘,我就說別讓姝娘姐姐回去,你偏不聽!”

“我怎曉得會變成這樣。”

瞧著姝娘這幅模樣,孫大娘心裏比誰都不好受,畢竟還是她勸姝娘回去的,雖說她盼著姝娘早些嫁人,可也沒希望她吃苦遭罪,她轉頭對春桃道,“屋裏有兩條魚,你揀肥的那條給姝娘送去,順便問問她出了什麽事兒。”

春桃誒了一聲,折身跑回去。

姝娘進了屋,生火在灶上燒了熱水,正準備擦洗身子,無意間往脖頸上一摸,忽得發現她的平安符不見了。

那平安符還是她婆婆周氏生前親自教她繡的,姝娘一直貼身戴著,萬分珍惜,也不知是掉在了何處。

莫不是丟在了那破廟裏……

姝娘咬了咬下唇,又想起昨夜的事兒。

雖未經歷過□□,但姝娘好歹學過些醫術,自然明白昨夜那男人並未奪了她的清白,而是另用了其他羞人的法子替她解了藥。

光是想著,羞恥感便如潮水一般漫上來,姝娘都不敢去回憶,藥力之下,她變得那般不知廉恥,伏在男人寬闊的肩頭哀哀地求他多碰碰她。

姝娘撩了把水潑在臉上,雙頰紅得似能滴出血來,昨日她意識不清,記得的場景都是支離破碎的,甚至連男人的臉都未看清。她雖感激那人救了她,並未趁勢占了她的身子,但往後,還是莫再相見的好。

她是劉淮的媳婦兒,但卻與旁的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實在愧對待她極好的公婆。

簡單地擦洗換了身衣裳後,姝娘從櫥櫃裏取出藥膏,處理左腿上的傷口,這傷是她昨夜趿拉著鞋逃上山時被樹枝石塊劃傷的,昨日身子難受沒有發覺,今早走了那麽一大段山路,原本凝結的傷口復又裂開來。

方處理完,便聽門被輕輕扣了兩聲,春桃拎著個木桶進來。

“姝娘姐姐。”

春桃掀開裏屋的布簾,探頭探腦地往裏看,卻是忍不住驚呼一聲。

只見姝娘坐在炕上,裙裾掀起,露出的纖細雪白的小腿上有一道一指長的傷口,周遭一片殷紅的血跡,血雖已凝結,但看起來依舊可怖,不僅如此,原本光潔的皮膚上還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劃痕。

“姐姐,你怎傷成這樣了!”春桃心疼地紅了眼,不由得憤憤道,“你同我說,是不是你那爹娘又欺負你了!”

姝娘放下裙擺,“沒什麽,真的只是摔了而已。”

“我不信,那姐姐你的衣裳是怎麽回事兒,還一大清早自己走回來!”

看著春桃不問出真相便不罷休的模樣,姝娘苦笑了一下,佯作輕松道:“唉,不還是那些事兒嘛,我不願意,我爹氣得慌,吃多了酒,大半夜發酒瘋,罵罵咧咧將我趕了回來,我連外衫都沒來得及披。天兒實在是冷,這不回來的時候路過間破廟扯了塊布披上。”

姝娘沒說實話,一則說不出口,二則昨夜的事兒終究是不光彩,畢竟她在村人眼中就是個寡婦,不是她信不過春桃,只是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就算那闖進屋裏的男人沒有得逞,她的名節也算徹底毀了。

“真的?”

“真的。”

春桃到底是個孩子,心眼不多,好糊弄,聽姝娘語氣這般堅定,狐疑地看了她半晌,便也信了。她向來不喜歡姝娘那喪了良心的親爹親娘,聽姝娘這麽說,不由得氣從中來,當即碎碎地咒罵起來。

姝娘無奈地笑了笑,轉而看向春桃腳邊的木桶,“你這是拿了什麽來?”

“小虎子昨兒個運氣好,在旁邊的河裏撈上來好幾條魚,我娘看著新鮮就用一盤點心同他換了兩條,要我送一條給姐姐吃。”

“這我怎麽好收,你快拿回去。”姝娘忙拒絕道。

“沒事兒,哥哥不在,我和我娘也吃不完,再說了這魚養不長,姐姐就當替我們分擔了。”春桃自顧自地在外屋灶房尋了個盆,把魚倒出來。

姝娘頗有些過意不去,赧赧道:“你和孫大娘替我照顧師父,我還未答謝,反倒拿了你們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