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頁)

“查過了?”孫艾愣了愣,不由看向江辭舟。

江辭舟沒作聲。

何鴻雲道:“孫大人有所不知,那伏殺子陵的鄒懷忠,與我素來走得近,常把他身邊的巡衛往我莊子上帶,折枝居案發後,我一來自責,二來,也是擔心被這鄒懷忠牽連,前幾日已經去禦史台自請查檢。禦史台的禦史已經來過莊上,還留下了一紙憑證,證明我的清白。劉閶,我的憑證呢,速速取來給孫大人看過。”

劉閶道:“四公子,您忘了?那憑證您自己藏著,說改日去江府,要拿給江虞侯看的。”

何鴻雲笑道:“是有這事。”再次跟孫艾比了個“請”姿,“那便請孫大人隨何某去書房一趟,何某把禦史台的憑證交由大人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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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鴻雲一走,劉閶知道江辭舟要避著自己說話,辦法多的是,幹脆也不留著礙眼,尋了個借口也走了。

堂屋中,除了江辭舟一行人,還剩了個常跟在孫艾身邊的胥吏。

江辭舟確定不相幹的人都撤了出去,問胥吏:“怎麽回事?”

他的原計劃是以鄒平之案和玄鷹司搜莊兩重施壓,迫使何鴻雲送扶夏出莊。

眼下看來,何鴻雲似乎早知道大理寺會來,提前就跟禦史台要了憑證。

他是怎麽料到的?

“回虞侯,這……小的也不知道。”

“不知道?”江辭舟問,“你們在大理寺,沒有盯著鄒平案子的動向嗎?何鴻雲跟禦史台自請查檢,你們怎麽不知道?”

禦史台與大理寺是兄弟衙門,倘是為了同一樁案子辦差,相互之間通常會通個氣,再說查檢這等事,瞞又瞞不住。

胥吏道:“孫大人近日在跟當年瘟疫的案子,可能沒注意禦史台的動向。”

江辭舟愣了愣,“你們去查瘟疫案了?”

胥吏聽出江辭舟這話的責備之意,小心翼翼地問:“虞侯,這案子不能查嗎?”

大理寺的職責就是查案,寧州瘟疫案是官家交代給孫艾的,孫艾便以為該追查。

自然官家也吩咐了,讓孫艾一切聽江辭舟指示,不可輕舉妄動。

可孫艾哪知道,不可輕舉妄動的意思,居然是碰都不能碰這案子一下。

胥吏解釋道:“官家交代了案子,大人等了好幾日,虞侯您都沒動靜,大人心中也是著急,怕到時候虞侯過問起來,大人一問三不知,就帶著小的去當年那幾戶藥商家裏打聽了打聽。”

“當年售賣夜交藤給林叩春的藥商?”

“是。”

江辭舟閉了閉眼,他這些時日把青唯困在府中,哪兒也不讓她去,就是擔心打草驚蛇,沒想到青唯倒是規矩,這個大理寺丞卻先把蛇給驚了。

當年何鴻雲哄擡夜交藤銀價,讓林叩春從五家藥商手中收購夜交藤,大理寺在這種時候,貿然去這些藥商家查探,何鴻雲想不察覺都難。

木已成舟,江辭舟也來不及責備胥吏,“你們是哪一日去藥商家打聽的?”

胥吏想了想,“初八、初九。虞侯放心,我們扮作尋常買家,只是稍微問了問夜交藤的事,這些藥商似乎警覺得很,一提到五年前就……”

或許是自責,吏胥的聲音漸弱,江辭舟不等他說完,吩咐祁銘:“出去問問,何鴻雲是哪一日去的禦史台?”

祁銘得了令,很快去而復返:“虞侯,是初十。”

和孫艾查案的日子剛好連著。

江辭舟心中一沉。

他知道何鴻雲為什麽準備得這麽充分了。

江辭舟道:“朝天,你去莊外看看,從玄鷹司到祝寧莊的路上,有沒有人蹲守,速去速回,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是。”

如果何鴻雲派了人在路上蹲守衛玦的玄鷹衛,說明了什麽?

非但說明他料到江辭舟的計劃,玄鷹司是天子近臣,他甚至開始懷疑,那個真正想要查辦他的人,也許就是當今天子。

江辭舟又吩咐祁銘:“你去書房問問,這麽久了,孫艾的憑證還沒看好嗎?”

祁銘應了,不一會兒回來,“虞侯,小何大人說憑證找不著了,孫大人正等著他找。”

這時,朝天也回來了,言簡意賅:“公子,有。”

江辭舟心中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生了起來。

不是因為何鴻雲的澄思渺慮,而是……何鴻雲在算到這一切後,仍決定用扶夏下餌。

倘若扶夏手中當真握著那麽重要的證據,他怎麽會敢把扶夏放出莊?若換了是他,非得把證人藏得嚴嚴實實得不可。

還是說,扶夏只是一片障目的葉,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如果扶夏只是一個幌子,那麽今夜,何鴻雲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麽?

江辭舟手上的線索太少了,他甚至來不及多想,只知如果按原計劃走,今夜一定會一敗塗地。

他立刻起身:“祁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