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聽了戴譽的話,馮副廠長有些感興趣地問:“這個設計院承接項目是怎麽收費的?只設計圖紙,還是能順便承包廠房建設?”

他之前也考慮過找專業人士設計廠房。不過冬天不好動土,而且他剛到新職位,總要熟悉一下各方面的關系,所以才每天四處考察。

戴譽搖頭道:“具體收費我沒問,但是他們只負責設計,需要咱們自己找基建隊。”

想了想,又遲疑著問:“您要是想找基建隊,我明天幫您問問?”

馮副廠長挑眉:“你還有這方面的門路?”

戴譽哂笑:“我哪有什麽門路。只是今天發言的一個積極分子代表是青少年基建隊的隊長。聽說他們所在的生產隊就在省城附近,距離咱們廠不超過八公裏。如果請他們來,不用咱們管住宿問題。”

將那個基建隊的情況簡單介紹一下,他繼續道:“您若是覺得他們還可以,我就去跟人家套套近乎,看看他們有沒有意向來城裏蓋房子。”

戴譽在心裏直撇嘴。他這事辦的真是費力不討好!

哪個領導能沒有點自己的人脈關系,屆時罐頭廠建廠的消息一經公布,肯定有各種關系戶找上門來,哪會缺了蓋房子的……

馮廠長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道:“你可以問問看,要是他們有意向,讓那個隊長來廠裏找我談談。”

畢竟是許廠長的秘書,又是他們籌備領導小組的組員,對於他提的意見馮廠長還是要酌情采納的。

“另外,那個設計院的事你也打聽打聽。你現在是罐頭廠籌備領導小組唯一的組員,罐頭廠的事也要上點心!”

戴譽含笑應是,見他沒別的話了才告辭離開。

次日,戴譽早早地坐到禮堂的座位上,原本打算提前來與魯木林和汪正道聊一聊,誰知這兩人今天都到得挺晚。

沒什麽事做,他冷不丁地轉頭問劉寧:“你最近跟我姐怎麽樣?”

“挺,挺好的。”劉寧結巴了一下。

戴英最近又是買新衣服又是買雪花膏的,果然是在跟這小子處對象。

“你倆保密工作做的還挺好的!”戴譽笑。

“我想說來著,是你姐囑咐我不讓說的。”劉寧撓撓下巴,語氣有點幽怨,“她非要等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再跟家裏說。連我家那邊也保密呢,弄得像搞地下工作似的。”

戴譽隱約能夠猜出她的想法,估計還是被上一個攀高枝的未婚夫弄怕了,沒什麽結果的時候,不想興師動眾地通知家裏。

“那你就繼續保密吧,只當我啥也不知道。”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災樂禍道,“能不能進我家門,就看你的造化了!”

這點小挫折算啥,能有他慘嗎?想娶個媳婦堪比西天取經了,還得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劉寧倒是挺樂觀的,搖頭晃腦地說:“進門只是時間問題,爭取明年結婚,後年讓你當上舅舅!”

“好了,你快準備一下上午的發言吧,上台以後可別給我們丟臉啊!”

面對那麽多人講話,劉寧很容易臉紅緊張,所以對於這個代表啤酒廠發言的機會,他十分痛快地推給了戴譽。

今天的會議還是那一套流程,省裏的領導簡單上台講話以後,就是積極分子們依次上台發言。

上午一共安排了十個代表發言,戴譽就是最後一個。

收到工作人員的提示後,戴譽起身理了理衣服,以及劉寧今天特地給他紮的大紅花,直接上台了。

他先簡單做了自我介紹,才繼續道:“今天在坐的青年同志中,有許多是長期奮鬥在掃盲戰線上的尖兵。這其中有熱心教學的少先隊員;有通過三年自學,從一字不識到出版長篇小說的青年女社員;有解甲歸田後上了業余初中,五年如一日為鄉鄰掃盲的戰鬥英雄。大家之前的發言,讓我受益良多,也從中得到了頗多啟發。作為城市掃盲戰線上的一員,我今天想與大家分享的是,城市企業在掃盲過程中獲得的成績與經驗。”

演講稿被折成筒狀握在手裏,戴譽笑著道:“濱江市第二啤酒廠,響應省婦聯的號召,在今年八月末發起了專門針對婦女同志的掃盲運動。全廠15的女工加入了我們的掃盲班,經過兩個月的學習,這些零基礎的學員已於本月初全部結業,所有學員已經掌握了常用字的正確讀寫。”

戴譽的話語中盡是對啤酒廠掃盲成績的驕傲!

“在此期間,我們的掃盲班中,有四名學員在省日報上刊載了學習文章;兩名學員在《文學月刊》上發表了自創的打油詩和快板;一名學員在編織方面很有天賦,她將織毛衣的針法口訣以及自己研究的花樣,圖文並茂地記錄下來,發表在了《中華婦女》雜志上;還有一名學員將啤酒廠的工作流程編寫成順口溜,被廠領導采納後全廠推廣學習。另外,全班所有學員還組成了掃盲班合唱團,在國慶演出中取得了團體二等獎的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