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頁)

他要推翻、毀滅、再重建,將如同地基已經腐朽殆盡、搖搖欲墜的大廈般的咒術界全盤否定,從頭開始建立起自己理想中的咒術師國度。

跟五條悟不同,在經歷過天內理子死亡事件和從愚昧的村民手中解救出了咒術師雙胞胎之後,夏油傑對非術師的保護欲已經被無限地削弱了,他不會在意自己的計劃之中,咒術界的動蕩會對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什麽影響,也不會在意那群如同進化不完全的猴子一般的非術師會因此遭遇多少不幸。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同胞們能否得到他們應有的尊嚴和生命保障,能否得到不再有咒術師悲傷、不再有咒術師犧牲的世界。

因為[咒術師]的這一方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理念,圍困在這垃圾場裏對他理想的實現也沒有絲毫好處了,於是夏油傑叛逃了。

雖有留戀,但一次也沒有回頭。

那時的咒術界好不容易才在平衡了各方勢力之後,選舉出了新的高層來,局勢漸漸平緩了下來,五條悟也能抽出空來喘口氣,卻驟然得到了這個消息。

雖然吊兒郎當的少年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唯一的摯友叛逃,這無異於晴天霹靂的消息,毫無疑問地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家入硝子試圖安慰過他,但五條悟只是擺擺手,露出了一如既往雲淡風輕的開朗笑容。

“我能有什麽事?硝子你想太多啦,我可是最強的。”

但是顯而易見地,雖然還是那樣性格糟糕又惹人火大,五條悟變了。

變得冷靜又可靠,做事周全又細致,只有有他出現的地方就可以讓人安心,無論是多麽強大的咒靈或是敵人,都沒有辦法敵過五條悟。

他是咒術界名副其實的最強。

太宰治找上五條悟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那樣沉澱了下來的成熟模樣了。

五條悟沒有拒絕太宰治的請求,他的心裏或許是愧疚的,為自己最終也沒能救下津島憐央。

他幹脆利落地答應了要幫助太宰治,從五條家的藏書裏翻出了所有記載了獄門疆事跡的卷籍,也告訴了他解除獄門疆封印的方法。

“但是很可惜的是,”五條悟告訴他,“可以破除一切術式的天逆鉾在憐央被封印以前就被我折斷,可以讓咒力產生混亂的黑繩只在非洲的某個小國家被制造,而編織出這樣一條繩子即使是傾盡全國之力也需要幾十年的時間。”

太宰治別無選擇,只能等待,懷抱著星點的希望在寒冷的黑夜之中沉默又孤獨地等待著。

而森鷗外在為太宰治尋找黑繩的這件事情上出了不少力,他們的合作還算是愉快,因此,森鷗外對太宰治在這八年期間的行蹤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他清楚地知道,太宰治是沒有時間去跟一個小孩接觸、取得他的信任的。

在八年時間裏,切切實實地了解到了獄門疆封印的難纏程度的森鷗外暫時還沒能想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孩子就是太宰治執著又不肯放棄、拼命地想要解救的親生弟弟。

森鷗外只是微笑地直起身來,順著津島憐央的視線望向太宰治,詢問道,“我有這個榮幸知道這位小公主的姓名嗎?”

反正已經被森鷗外知道了津島憐央的存在了,太宰治也不再對津島憐央的面容遮遮掩掩,他大大方方地介紹了津島憐央,半是警告半是玩笑似的跟森鷗外說道,“雖然是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孩子,但是憐央可不是什麽小公主……森先生可不要把你那奇奇怪怪的癖好帶到憐央身上。”

太宰治的語調是微微上揚著的,他說道,“憐央現在跟我姓了哦,姓太宰,太宰憐央。怎麽樣?是個好名字吧。”

森鷗外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他摸了摸鼻子,“啊啊,沒想到我竟然看走眼了,原來是個可愛的男孩,真是抱歉了,小憐央。”

他像是任何一個普通人一般,用親昵的口吻叫著津島憐央,局促地道著歉。

兩人的對話尋常又平靜,瞧不出絲毫暗波洶湧的模樣,森鷗外又跟太宰治來回地試探了兩回,也基本弄清楚了太宰治的態度。

[敢動這孩子的話,就殺了你。]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口,但太宰治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

現在還沒有到要跟太宰治翻臉的地步,港口黑手黨的發展也還離不開太宰治,森鷗外沒打算要去觸動太宰治的底線。

森鷗外雖然對津島憐央很感興趣,但權衡了利弊,他也只能遺憾地暫且將這接觸津島憐央的想法放置在一旁先。

他想著,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