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2頁)

也是在六歲之後,第一次感到了「同伴」的意義。

當年去波之國時,說是“身體自己就動了”,但其實內心也對鳴人,有了那麽一點認可。

雖然自己也有目標,但我願意去保護你——是這樣的一種心情。

溫熱的呼吸靠近了自己,毛茸茸的金發也貼了過來,馬上就要貼到自己的臉上,幾乎要感覺有點癢。

佐助感覺自己手心都要滲出汗,於是一把推開鳴人的臉:“你坐好。”

當時敲門的時候,是覺得馬上說出來就好,但現在看著鳴人這張臉,反而不想說了。

佐助的別扭,開始發揮作用。

鳴人迷茫地坐直了,疑惑地看了看佐助,仔細打量了一下,忽然看到佐助連臉側都紅了一片,福至心靈一樣想到:

佐助……不會是知道了些什麽吧?

想到這裏,鳴人反而有些緊張了,他默默地坐了回去,小心地與佐助拉開一點距離,心裏亂了幾分。

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嗎我說?

回憶起自己遇到佐助之後的種種行為,沒有一點分寸,好像兩個小學生一樣天天貼在一起,形影不離,還被釘崎吐槽……

鳴人有些懊惱:明明不想讓佐助發現的。

佐助發現了嗎?

他悄悄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黑發少年,白皙的臉頰,垂下的眼睫,正拿著筷子默默地吃番茄,看起來安靜而冷淡。

但鳴人直覺:佐助肯定不如他表面上看起來這麽平靜。

可能是視線太熱烈,佐助放下了筷子,但沒有轉過頭,低聲說:“怎麽了?”

鳴人摸了摸頭:“沒事啊我說。”

“那個,佐助啊,”鳴人說:“等下,想聊一聊嗎?”

佐助一下子頓住了,緩緩地轉過頭來看鳴人:“聊什麽?”

“什麽都好啊我說,”鳴人視線亂飄:“這麽久沒認真說話佐助不想跟我談一談嗎哈哈哈哈——”

壽喜鍋還在冒泡,要燒過頭了,真希伸手關了火。

周圍的人都在聊天。

順平憂心:“虎杖會不會有事呢,伏黑君的父親看起來很強。”

釘崎說:“那個肌肉笨蛋至少體術還可以。”

惠跟著點了點頭,說:“虎杖會贏。”

然後被釘崎翻了個白眼:“情侶請不要參與單身人士對話。”

熊貓趴在邊上,狗卷靠在他身上,整個人陷在軟軟的毛發裏,跟真希聊:“金槍魚蛋黃醬!鮭魚!腌魚子!”

真希接過話茬:“棘說的沒錯,憂太那個混蛋這麽久還不回來,什麽任務拖了這麽長時間?”

熊貓懶洋洋地說:“原諒憂太啦,畢竟是少有的寶貴特級,被在國外當勞動力很正常啦。”

各式各樣的話題,卻像是罩了一層朦朧的霧,傳到耳邊時,能理解大意,卻聽不到心裏去。

大概因為,心裏有別的事。

佐助垂下頭,看著手心裏的茶杯,茶水泛起漣漪,有茶梗浮起來,又落下去。

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佐助感到有些,難以忍耐了。

他將茶杯放到桌上,呼了口氣,轉過頭看鳴人:“喂,你……”

事到臨頭,組織措辭都變得艱難,哪怕是像他這樣直白幹脆的人,在面對一些事的時候,也不得不猶豫起來。

佐助抿了抿唇:“你來找我,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其實早就該問了,但佐助以為自己知道答案:朋友啦什麽的,就一直擱置了這個疑惑。

不知道為什麽,佐助並不想再次得到那個經典答案: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而現在鳴人的表現,讓這個問題的答案變得撲朔迷離。

不是朋友的話,會因為什麽呢——

“因為,佐助對我來說很重要。”

“無論如何都希望佐助能回到……不、不是回到木葉。”

“我希望,佐助能夠回到我的身邊。”

鳴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要問為什麽的話,就是因為這樣吧我說。”

佐助怔怔地看鳴人,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笑,看他十幾年不改的那種生動的激情。

想要回到你的身邊嗎?

為什麽對我這麽執著呢?因為我救過你一次嗎?因為我認可了你嗎?

還是因為,一點別的情愫,才會這樣對我呢?

佐助嘆了嘆,然後緩緩張口:“——”

鳴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