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2頁)

津美紀昏迷太久了……是時候醒過來了。也可以讓鳴人與她見一見。

從思緒中脫離出來,環顧四周,佐助皺緊眉。

這是……一處露台?

天空廣闊,有雲,於是陽光並不刺眼,帶著些寂寥的氣味。

周圍樹木橫生,一眼望去,一重重全是泛濫的綠意,碧綠的枝葉相合,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

有石柱層層,嚴密地排列在露台之上,卻有幾根崩塌了,看起來是才有戰鬥在這裏發生。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佐助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尋找甚爾的痕跡。

卻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

他睜大了眼睛。

白發,藍眼,穿著高專的制服,沒有戴任何東西遮擋那張臉。

少見的狼狽模樣,一臉血汙,額角有一道疤痕。

佐助記得這疤痕,因為五條悟是「最強」,他之前還很疑惑地問悟這道傷哪裏來的、這世間有什麽能讓你留下傷痕?

五條悟當時沒說話,也沒有解釋。現在大概能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了。

白發的少年,眼睛裏卻全是興奮的光芒,仿佛接觸到了至高無上的法則,又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如此自由,這全世界都歸他所有。

神子、也是他和惠的監護人:

年輕時的五條悟,浮在半空中,微垂著頭,那雙蒼天之眼冷酷而富有神性:

“死前想說什麽嗎?”

佐助聽了這句話,瞬間握緊了手。

……死前?誰要死了?

極不安的預感。

佐助咬著牙,轉過了頭,果不其然,看到了甚爾。

他父親半邊身軀都被轟穿,熟悉的面容上也都是血跡,此時半睜著眼,一言不發,肩上趴著只什麽東西,看起來有些醜陋,大概是什麽低等咒靈。

在這一瞬間,佐助明白了很多事情:

五條悟第一次見到他們時,想要提起父親的神情。

某天清晨一言不發就離開的津美紀的母親,走的時候如此決絕,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當年去禪院家身後傭人的竊竊私語,看著自己和惠跟著五條悟身後,那幫人露出來的復雜的眼神。

這麽多年甚爾沒有一點音訊,那個號碼再也沒有發來信息,最後的一條短信意味著什麽。

哪怕佐助早有猜測,在看到甚爾瀕死的這瞬間,他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在此刻佐助忘記這不過是回憶、自己無法改變一絲一毫,劇烈的查克拉從他身上暴漲而上,最後頹然消散在半空中。

常年的冷靜讓佐助平靜下來:自己什麽都做不到。

這是幻術、是回憶,是早就發生過的事,是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觸碰到的曾經,是自己永遠拯救不了的人。

是不可追及的時光。

他死死地盯著甚爾,看著甚爾擡起頭,嗤笑一聲,回答五條悟的問題:“跟你沒什麽想說的。”

他呼吸已經開始微弱下去了,視線也開始渙散,佐助對死人經驗豐富,知道甚爾剩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然後甚爾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說:

“我有兩個小孩。”

“大概會被賣掉吧。”

“既然我現在已經沒辦法了,那就、”

“隨你處置吧。”

囑托完心裏面最後的事情,甚爾垂下了頭。

看著甚爾失去了呼吸,佐助感覺自己心臟都要驟停。

所以在最後……想到的是他和惠嗎?

明明是個不回家的人渣,結果臨死前,放不下的竟然是他們兄弟倆嗎?

既然這樣,為什麽一次都不說、永遠不願意和他、和惠好好說句話?

他愣愣地感受著幻術迅速崩塌,現實世界逐漸露出了模樣。

金色的查克拉鋪天蓋地地蔓延著,幾乎要奪去天空的色澤,那幾個咒靈都在視野裏,但佐助第一個看見的,果然還是甚爾的臉。

他父親的面容,被黑暗填滿的眼睛,唇角的傷疤,不笑的神情。

大概是因為幻術,甚爾僵硬地停住了,垂著頭看著佐助,兩個人的臉如此接近,距離不過兩個指節。

視線相對的這一瞬間,佐助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把甚爾搞回高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