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第2/5頁)
她在背後叫他,說她不要睡在這裏。
他卻越走越快,“砰”一聲將門關上,在外上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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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房門外,回廊下,悶雷滾滾而過,閃雷照亮他的臉,他的眼神是怔的,臉色是蒼白的。
她沒有拍門,她的影子靜靜地站在門口,不喊也不叫。
這院子只剩下雨聲、雷聲。
謝蘭池靜靜地站著,扭過頭看著一道道閃雷,無法不承認,他對她有過期望。
在她剛嫁入謝府的時候。
他那時多大?十三還是十四?他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他曾期望過,她是一位溫柔的母親,真心待他的母親。
大雨的夜裏,謝蘭池一步步走在孤寂的庭院裏,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不知不覺地走進大雨裏,被雨淋透。
他在想他的親生母親,可他的母親過世太久太久了,他已經記不起她的樣貌了,只記得她並不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她很嚴厲,她總是拖著病弱的身體讓他一遍一遍地背功課,他若是背不好,母親就會用戒尺打他,每一次她都會哭。
他只記得母親常常說,他不能比別人差,因為他的父親當年不顧家人反對,娶了出身卑微的母親,他不能給母親丟臉,要替母親爭氣。
他靜靜地站在大雨裏,看著被雨水擊落的石榴花,他此一生從未被人溫柔對待過。
溫柔的母親,慈愛的父親,他從未體會過。
無論他多努力,多出色,都沒有用。
他也曾……期望過,從那位新母親的身上得到一點點溫柔和袒護,他每日去請安,他為她買來糕點,為她請來大夫,親自熬藥……
他期望的不過是,她的一點點袒護,一點點就夠。
可是沒有用。
她並不喜歡他,不喜歡謝家,她永遠都擺出事不關己的模樣。
所以他開始怨她,在她與別的男人私通之後,他變成了恨她,他的恨不是從被她下藥開始,而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就恨她,怨她。
大雨之中,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掉進泥土裏的腐爛樹葉,除了憎恨,他不知道他還能為什麽活下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焦煙味,聽見背後傳來暗衛的急喊聲:“廠督大人,走水了!”
走水了?
謝蘭池轉身看過去,只見他剛剛離開的那間臥房裏火光洞洞,煙從窗戶中透出來。
他驚得慌忙上前,命暗衛踹開了門,沖進去就瞧見燃著火的臥房裏,他的繼母端著那盞燈台將窗簾、床幔、桌椅、床榻,能點的全點著了,在他進去後擡手將燈台丟進了棺材裏。
火點著棺材裏的布料,呼啦啦燒了起來。
她就站在棺材旁,火光外,也不躲,也不怕,威脅一般地看著他說:“你要不要替我換間屋子?”
那一瞬間,謝蘭池幾乎認不出來她,她還是那個謹小慎微的喬紗嗎?
如今的她,根本不知道害怕。
火幾乎要燒到她的頭發。
謝蘭池惱怒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扯了過來,氣得發抖:“你是不是瘋了!”
她被扯得跌進他懷裏,也不掙紮,綢緞一樣依靠著他,仰頭望他說:“謝蘭池,我還在發燒,弄不好就死了。”
那語氣如此柔軟嬌氣,像是在不滿地嗔怪。
謝蘭池竟說不上話來,她的手腕確實很燙,方才他就察覺到了很燙。
原來,新帝找太醫開的治療風寒的藥,是給她開的?
“廠督大人。”暗衛看著越燒越旺的大火,著急地問:“要不要找人來滅火?”
謝蘭池盯著她,咬牙切齒,“命外院的家丁帶人來滅火。”
他抓著喬紗的手,將她拉出了著火的臥房。
濃煙滾滾,她邊走邊咳,被他托著手帶到了另一個院子的另一間臥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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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將府中的下人遣去外院,就是不想有人瞧見她,認出她,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家丁要進來滅火,他自然不能留她在那個院子裏。
他只能將她帶去了他曾經住的院子,他之前的臥房。
這院子他也已經幾年沒有回來過了。
推開門,將她拽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裏,一切還是原樣,房間裏打掃得幹幹凈凈,花瓶裏的花是新的,床榻上的床褥也是新的。
喬紗摸了摸桌子,一點灰塵也沒有,想起來,似乎是原主吩咐下人要經常收拾蘭池少爺的院子,不要看起來太荒涼。
原主還是心軟的。
“你這院子和屋子我沒讓人動。”喬紗撥弄著花瓶裏的荷花說:“只讓她們每日來打掃一遍。”
謝蘭池站在臥房之中,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他的院子,他住過的臥房,什麽都沒變,連他放在枕邊的那本書也還在。
為什麽?她做這些是為了打動他嗎?她以為他還會相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