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愛誰(第3/4頁)
走廊交錯的高跟鞋聲中,響起年輕女性壓低的嗓音。
幾個人結伴從宴會廳的方向走了過來。
勁爆的小道消息立刻引起強烈反響:
“不可能吧!”
“小三爺不是跟大爺二爺同輩的,蔣昭野得叫爺爺?”
“天呐,蔣昭野的前未婚妻和他爺爺訂婚,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媽跟二奶奶很熟的,不會有假。”
“我天!”
“你們見過那個小三爺嗎?長什麽樣啊?”
“沒有……”
“我也沒,不過聽說他不是有病嗎?”
“對啊,聽說身體很差的,沒幾年活頭了,這幾天都沒怎麽聽說過他的消息,我都以為他已經……”
“怎麽會是他呢,蔣家最沒用的就是他了吧,沒希望繼承家業,還有病。”
“所以說,寧思音到最後找了一個病秧子啊。”
有人輕哼:“野公主跟病秧子,我倒覺得他們倆挺配的。她又不是寧家的正牌孫女,要不是唯一的孫子死了,你覺得寧光啟會把她接回來?”
“說得也是,要接早就接了,不會讓她在外面流落到十八歲。”
……
偏廳裏過於安靜,蔣措總像不存在似的,待在一個地方就毫無聲響。寧思音低垂著眼,將外面走廊的對話聽得一字不落。
一樓的隔音效果比三樓真是差多了,蔣措肯定也聽到了。
是。
她並不是天生的小公主。
她小時候是在福利院生活的。懂事之前被一對夫婦領養,過著艱苦貧窮的日子,直到十八歲,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個這麽有錢的爺爺。
關於她為什麽流落在外,爺爺沒有告訴她。除了他,寧思音也無從打探。
但寧家大變活人認回這麽一個孫女,外面總會有些傳言,東拼西湊,結合從小沒少看的狗血倫理電視劇,猜也猜得出自己的身世。
據說她的父母是大學同學,曾是一對戀人,有她的時候二人都還是二十剛出頭的年青人——這就排除了什麽小三出軌婚外情的爛狗血。
想必是因為她的媽媽身份不夠高貴,不合爺爺的意,入不了寧家的門,或許中間還經過一些棒打鴛鴦的老傳統,最終導致兩人分手。
但寧家子孫福薄,寧光啟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她爹寧晨音,年紀輕輕三十歲便因病離世;留下的獨子也遺傳不治之症,未及成年便夭折。
如今寧家只剩下她這一根獨苗。
若非如此,爺爺也不會費心勞力將這個失落在外的孫女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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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那張萬惡的嘴啊,再配上隨心所欲的舌頭,就是萬惡之源。”
寧思音放下手機,把手臂環到胸前。
她看看蔣措,這個被人一口一口“病秧子”代稱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靜止一般坐在沙發上看書,兩耳不聞墻外八卦。
寧思音別的地方記性不咋地,但在記仇這方面十分持久。裏面那個聽起來最嘲諷的聲音,就是之前碰過面的Luna。
她的聲音不算有特色,不過那種讓人聽了只想用拖鞋熱情招呼一番的語氣,太有辨識度了。
寧思音舔了舔牙齒,忽然朝在站架上梳理羽毛的鸚鵡勾手。
“鐵蛋。”
鸚鵡至今不肯認這個名字,假裝沒有聽到。
不過等寧思音拿起鳥食,它就願意賞臉紆尊降貴過來一趟了。
鸚鵡低頭在寧思音手上啄食,寧思音用食物賄賂企圖買通它:“吃飽了就去幫我教訓一下外面那幾個長舌婦。”
視線落在書上始終未曾擡起的蔣措,這才悠悠出聲:“‘看到搬弄是非的人,不必非得去扇耳光。’”
“你在說我哦。”寧思音不以為然地聳肩,“那不行,我這個人,看到搬弄是非的人,就必須去扇幾個耳光。”
她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且必須要當場報。
考慮到今天是重要日子,跟這些碎嘴八婆計較有失她“公主”身份,才沒有親自上陣。
寧思音戳戳鸚鵡的屁股:“吃完了沒?該幹活了。”
鸚鵡不理她,原地蹦了一下轉身拿屁股對她。
“沉不住氣。”蔣措評價。
寧思音正要辯解,他放下書,朝鸚鵡伸手。鸚鵡立刻跳到他手臂上。
蔣措看著鸚鵡,慢悠悠地念到:“是非之人,是非事,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對寧思音愛答不理的鸚鵡扇扇翅膀,從他手上飛起,鉆過專為它設置的小窗口飛了出去。
很快,寧思音就聽到外面響起亞裏士多德·鐵蛋中氣十足的嗓音。
“搬弄是非!說三道四!口吐芬芳!”
以Luna為首的幾個女人從宴會廳出來透氣,順嘴說幾句閑話,也跟沒想到隔墻有兩雙耳,還是當事人的耳。
嘰嘰喳喳的幾個女人立刻停住,看著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會說人話的鸚鵡,一時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