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愛誰(第2/4頁)

寧思音便自個兒抱著狗上樓。

快走上三樓時,正碰見一個傭人做完打掃下來,見她抱著狗要上去,忙阻止:“寧小姐,小三爺喜歡安靜,您還是別把狗帶上去了。”

“它很安靜的。”寧思音腳步都沒停就走了上去。

傭人也不敢攔,猶豫地走開。

特殊的地毯及建築材料所致,三樓有著異乎尋常的清靜。

寧思音正探頭尋找蔣措在哪裏,忽聽叮鈴哐當巨響,循聲一望,只見一只白毛鸚鵡跟蒙眼亂飛似的橫沖直撞跌跌撞撞,沿路打翻自己的食盆、水盆、木方桌等一系列物品,尖著嗓子嚎叫:“警報!警報!”

寧思音:“……”

至於嗎?

懷裏的旺仔突然嗚嗚掙紮著要下地,寧思音剛把它放下去,它就拔腿沖鸚鵡飛走的方向狂奔而去,邊跑邊叫:“汪汪!”

鸚鵡嚎得更尖利了:“敵軍入侵!危險!”

與此同時慌不擇路迎面撞上一只半米高的花瓶,劇烈的碰撞後隨即整只鳥與花瓶一起倒在地上。旺仔瞅準時機敏捷地一個箭步沖上去,正正撲到鸚鵡翅膀,鸚鵡驚聲慘叫,沖著旺仔的腦袋狠狠啄了一口,趁它後退之際倉惶飛走。

“救命!救命!”

旺仔緊跟著去追:“汪!”

三樓維持長久的靜謐在短短數秒之間裂成碎片。

剛說完的話還沒十秒鐘就自打臉,寧思音快步跟上去。

鸚鵡轉過彎直直沖進一間書房,紫檀木的書桌後方,蔣措手執毛筆正在寫字,鸚鵡沒頭沒腦沖上桌子,啪——一腳栽進硯台。

霎時墨點飛濺,落上桌面、宣紙、以及蔣措白色的袖子上。

旺仔飛奔而入,看到桌後的人猛地刹車,腳底打滑呲溜著滑到書桌跟前。仰頭與蔣措對視一眼,它嗖地一下原路往回竄,正好寧思音走到門口,慌忙躲到她腿後面去。

鸚鵡驚魂未定,泡過墨的爪子從硯台蹦到紙上,又跳上蔣措手臂一路蹦至肩膀,沿途留下一排巨大的雞爪印,蔣措雪白的衣服轉眼成了潑墨山水畫。

額……

寧思音停在門口。

蔣措看了眼寫到一半的字,將毛筆擱下。

眼皮都沒擡一下,慢悠悠的語速道:“來拆家來了?”

聲音穩定,沒有生氣,或者生氣了看不出來。畢竟他這個人平靜得過了頭,喜怒都不會顯現在臉上。

“你在寫字啊。”寧思音往書桌上看去。寫了一半的心經,現在已經被墨點和雞爪印毀掉。

墻上掛著許多裝裱精致的筆墨,不知是他自己寫的,還是名家作品。

果然是老年人,愛好是寫毛筆字。

“你來之前是。”蔣措從書桌後走出來,鸚鵡站在他肩上滿臉警惕地盯著地上的狗。

寧思音看著他的衣服,誠心道:“不好意思,我的狗沒見過鳥,有點激動。衣服我可以賠給你。”

蔣措:“毛衣麽。”

寧思音:“……”

咋還過不去了呢。

“你要是喜歡,我多送你幾件。”

蔣措沒搭腔,擡手,鸚鵡順著他的手臂跳下去飛走。

他轉頭瞥向寧思音:“我去換件衣服,你自便。還有什麽想拆的就拆吧,別在這裏放火就行。”

寧思音:“……”

拆你家的又不是我。

-

等蔣措換好衣服,寧思音帶著狗待在客廳,茶幾上放著傭人剛剛送來的茶點。

旺仔扒著桌沿哼哼唧唧想蹭食物,寧思音一根指頭抵住它的頭說:“你不能亂吃東西,吃了又要吐。”

蔣措的視線從狗身上滑過,未曾停留。

見他過來,寧思音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養的狗。它叫旺仔。”她很公平,事先詢問他的意見:“未婚夫,你不介意我養狗吧?”

蔣措在沙發坐下,朝旺仔伸出手。

這狗也不知是完全不怕生,還是他有什麽特殊吸引力,果真朝他走了過去,站在地上望著他。

蔣措單手抄著肚子將它放到腿上,可能是剛才追鸚鵡追累了,旺仔乖乖地在他腿上趴下來。

“娘胎裏帶出來的弱,你養不活。”蔣措說。

寧思音一頓。

“你怎麽知道?”

蔣措不答,清瘦的手緩慢地撫摸狗的腦袋。

寧思音問完也覺得白問。

旺仔簡直肉眼可見的虛弱。

蔣措的話,他一點懷疑都沒有。

“養不活嗎。”她看著乖乖躺在蔣措腿上的旺仔。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旺仔總是生病,總是好不了,這段時間一點都沒有吃胖,還有越來越瘦的趨向。

蔣明誠送了她一條天生體弱帶病的狗。

為什麽呢?

寧思音閉上眼睛讓自己思考。

他為什麽送她狗?——沒有任何比一起撫養一只寵物,更快增進兩個人感情的方式了。

可她剛回國那幾個月,蔣明誠並沒有對她表示過任何想法。如果和蔣伯堯、蔣二奶奶一樣有所圖,她和蔣昭野婚約破裂的那段時間,才是他最好的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