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誰愛我(第2/3頁)

說了許多,二奶奶又打住:“算了,大人肚子裏這些計算,現在說了你還不懂。總之你相信奶奶,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蔣暉彥想說什麽,卻沒有機會,二奶奶擺了擺手:“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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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室有搭好的站架與籠子,一進去鸚鵡便跳上自己的地盤占山為王。

蔣措從書架上取了本書,坐在棕咖色的皮沙發上。坐姿憊懶到極點,像沒骨頭似的陷在裏面。

有人敲門,小心翼翼而滿懷惶恐地喚了聲“三爺”,低頭捧著一個花瓶走進來,踟躇地站在一旁。

蔣措的視線從書上擡起,見一個在蔣家工作好些年的老傭戰戰兢兢地舉著瓷白小花瓶,裏頭插著一支黑色薔薇。

他的眼神凝在花上。

生怕他怪罪,傭人忙不叠就把罪犯招供出來:“是寧家小姐不知道這是您的花,不小心給摘了。”

“不、小、心?”蔣措溫吞緩慢地咀嚼這三個字。

摸不準他的心情,傭人不敢擅自幫寧思音說話:“應該是吧……”

淩遲一般的靜默,每一秒都像一把刀片。

誰都知道他們小三爺沒有正業每天就愛蒔花弄草,花無異於他的心肝寶貝,摘他的花跟殺他的心肝寶貝有什麽區別?

過了很久——可能也沒有很久,蔣措垂眼繼續看書。

竟沒動火,大發慈悲地說:“放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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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音晚上有點失眠,淩晨三點多才睡著。

夢見她是皇帝後宮三千,五妃六妃一個一個全給她戴了綠帽。

半晌午醒來,渾身沒力氣,剛從床上下來又倒在沙發,攤成一張餅。

相處多了何姨跟她越來越沒距離,知道她睡醒沒敲門就進來了。寧思音原本想爬起來維持一下自己的千金風範,最後還是作罷。

何姨壓根沒覺得她此刻的姿勢有任何不對,端著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東找找西看看。先是放到茶幾上,想了想又拿去梳妝台。

嘴裏嘀嘀咕咕:“放這也不好看……”

“什麽東西?”寧思音問。

“花。一大早蔣家差人送過來的。”何姨舉起瓷瓶給她看,一副奇怪的語氣,“怎麽送來這麽一朵……哪有送花只送一枝的,他們家那麽大的花園,送一支也太小氣了。而且這花還是黑色的,看著多晦氣。”

寧思音坐了起來,把花瓶從她手裏接過來。

“誰送的?”

“這我沒問,不是他們二奶奶嗎?”何姨不解,“怎麽昨天你在那兒的時候不送,今天又讓人跑一趟。”

蔣二奶奶不會這樣送禮,這花也不是她的。

寧思音舉起花瓶旋轉一周,看到一根拴在花莖上的細黃麻繩,她把黃麻繩往外拉,另一端系著一張小指寬的紙片。

紙片從中間對折,上面是頗有風骨的硬筆字跡,寫著遒勁的兩個字:缺德。

寧思音舔了舔牙齒。

——還說不認識。

好了,三爺爺不僅目睹了她的毒婦面孔,還看到了她和瓜哥私下交易。

知道的秘密這麽多,按照通常影視劇的發展,不滅口都不行了。

“有東西?”何姨好奇地想要湊過來。

寧思音把紙片一卷,連著繩子扯下來,花遞給她:“盛點水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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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二奶奶對寧思音很是上心,隔三差五請她到家裏做客,有時邀她一同逛街。

寧思音跟爺爺提了,他沒什麽表示,只說:“既然你二奶奶叫你,就去吧。”

有時在蔣家會碰到蔣大奶奶或六太太,兩個人的眼神總是含義豐富。

有時雙胞胎會趁著蔣二奶奶不在,湊到她身邊說幾句話,比如:“你不是要跟我六哥訂婚嗎,怎麽總和我五哥一起?”

得了答案再回去向媽媽復命。

“她說她喜歡笨蛋,要看看五哥和六哥誰更笨一點。”

六太太直覺自己被耍了,頓時沒好氣:“什麽喜歡笨蛋,人家溜你倆玩呢,白癡!讓你們問點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問不出來,要你們有什麽用?”

姐妹倆低下頭不敢吭聲。

蔣季凡維護女兒:“她們才幾歲,你派這麽大的小孩去給你搜集情報,這可算是雇傭童工。”

被老婆白了他一眼,又立即轉口:“不過這個寧思音啊,看著單單純純,竟然還有點心眼。”

可惜這話並沒能如願討得老婆歡心,換來更大一個白眼。

六太太撇嘴冷笑。“你們男人看哪個年輕小姑娘不覺得人單單純純?就你這豬腦袋,人家把你賣了估計你還要誇人生財有道!”

自顧生了點悶氣,她轉過來說:“你說,媽是不是想撮合暉彥和這個寧家的丫頭?”

“怎麽會。”蔣季凡不以為然,“昭野跟寧家那丫頭的婚事是當著大伯的面定下的,可不是兒戲。大哥那天送思音的鐲子你也看到了,那是大嫂家裏傳下來的東西,這段時間為了昭野的事動了多少肝火,還把孩子打成那樣。現在撮合暉彥不是跟大哥作對麽,媽怎麽會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