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得救)(第3/4頁)

她陷入昏迷了。

她的意識像被關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籠子,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在籠子外死去,卻無法沖脫籠子救下他們。

她逐漸崩潰,拼命地撞向籠子,卻絲毫不覺得疼……不疼?

趙樂瑩緩緩睜開眼睛,入眼是幹凈的床幔。

“醒了醒了,殿下醒了!”一個丫鬟激動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趙樂瑩無言片刻,默默從床上坐起來。

頭好疼……她皺著眉頭摸了摸,卻只摸到一塊白紗布。

傅硯山進來時,便看到她正皺著眉頭碰紗布。

“別動。”他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拿下來。

趙樂瑩定定看著他,許久想起了什麽,頓時臉色一變:“憐春呢?”

“怎突然提起她了?”傅硯山蹙眉。

“……什麽叫突然提起她,”趙樂瑩語氣急促,“她為找救兵獨自下山去了,她人在哪,如今可還平安?還有阿瑞,阿瑞還活著嗎?裴繹之找到了沒有,周乾有無受傷?”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傅硯山看著她。

趙樂瑩一愣,茫然地看著她。

“你說的是三年前遇刺的事吧,他們都已經死了。”傅硯山說。

趙樂瑩猛然睜大了眼睛。

“而你在他們死後已經嫁給我,我們夫婦一體,已經過了三年,”傅硯山將她鬢邊碎發別至耳後,“今早你為我做早膳時,不慎摔到了頭,可是把自己摔壞了?”

趙樂瑩怔怔看著他,許久深吸一口氣:“你在說什麽蠢話?”

“你不信?”傅硯山反問。

“……你說呢?”趙樂瑩無語。

傅硯山勾唇:“哦。”

趙樂瑩抿著唇盯著他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裴繹之他們呢?”

“都活著,周乾帶著阿瑞跑到了使臣隊伍,那些人便沒有再追了,憐春下山後遇到的是我的人,也已經平安,裴繹之麽,”傅硯山一提到他便神色淡淡,“還活著,箭上無毒,也沒有傷及心肺。”

……聽他說得這麽遺憾,便確定裴繹之無事了。趙樂瑩默默松一口氣,掀開被子便要下床:“我去看看他們。”

“大夫說你要靜養。”傅硯山說完,直接將她按回到床上。

趙樂瑩睡了許久,此刻渾身乏力,輕易便被他按下了。她頓時皺眉:“那你叫他們來看我。”

“看什麽看,各自養傷吧。”傅硯山語氣不明。

趙樂瑩頓了頓,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丫鬟很快端著藥碗進來,傅硯山接過碗,用勺子一點一點弄涼,最後遞到她嘴邊:“喝吧。”

趙樂瑩定定地看著他,總算知道哪裏不對了——

上次見面還是傳位大典,他待自己如陌生人一般,如今卻突然好了。

沒有轉變過程,就這麽突然好了許多。

趙樂瑩垂眸,視線落在碗上:“藥裏有毒嗎?”

“你覺得我會對你下毒?”傅硯山反問。

趙樂瑩擡頭與他對視:“毒死倒不至於,誰知這裏有沒有什麽藥,是可以讓我變得癡癡傻傻,一輩子眼中只有你一人的……”

話沒說完,他便喝了一口藥,捏著她的唇渡了過去。

苦澀的藥在唇齒之間糾葛流淌,趙樂瑩猛然睜大眼睛,不小心便吞下許多,而他喂完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意猶未盡地糾纏許久才放開。

“若真有那種藥,怕是你在踏足南疆那一日,便已經癡癡傻傻,”傅硯山面色冷靜,仿佛完全不苦,“還要嗎?”

趙樂瑩嘴角抽了抽,奪過他手中的碗一飲而盡:“你究竟想做什麽?”

“你猜。”傅硯山依然平靜。

趙樂瑩盯著他看了許久,試探:“周乾是不是同你說過什麽話?”

“說了,”傅硯山看向她,“阿瑞是我兒子。”

……所以他此刻的突然轉變,是因為阿瑞?趙樂瑩頓了頓,不由得氣周乾太沉不住氣,還未確定自己有危險,便將這麽大的事告訴傅硯山了。

傅硯山會如何,將阿瑞留在南疆嗎?趙樂瑩心中忐忑,正思忖該如何說這件事時,突然意識到傅硯山的反應太過平靜。

她頓了頓:“你不信?”

“不信。”傅硯山回答。

趙樂瑩:“……”

“殿下倒是一片慈母之心,知道自己和裴繹之都九死一生,未必能活著回來,便想方設法為兒子尋求靠山,你這招倒是不錯,若我信了,他這一世都不會再有危險,”傅硯山眼神逐漸冷淡,“可惜,我不蠢。”

……你不蠢誰蠢。趙樂瑩表情復雜:“若我說他真是你兒子呢?”

“那我會恨你。”傅硯山面無表情。

趙樂瑩微微一怔,抿著唇不說話了。

屋子裏香爐煙霧繚繞,床邊冰鑒無聲散發寒涼,趙樂瑩將視線從他臉上別開,才注意到這裏不是自己先前住過的地方,也並非傅硯山的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