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或許真是傅硯山...)

寢房內,一片安靜。

硯奴靜靜地盯著趙樂瑩看,許久之後才打破沉默:“我這幾日,都在殿下屋裏嗎?”

“嗯,你夜裏動不動起燒,本宮不放心你,便將你留下了。”趙樂瑩溫聲回答。

硯奴唇角微微揚起:“多謝殿下。”

說著話,往裏頭挪了挪:“殿下也睡會兒吧。”

“不睡了,待會兒還要進宮。”趙樂瑩拒絕。她這幾日過得沒日沒夜,還是今早被憐春提醒,才想起今日八月十五中秋節,宮中設宴的日子,皇親國戚朝中重臣,皆要去參加。

硯奴聞言,看了眼旁邊沙漏:“還早,殿下能再歇一個時辰,大不了今日妝容精簡些。”

趙樂瑩確實疲累,聽到他這般說頓時動搖了。

“殿下。”他看向她,一只手輕輕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趙樂瑩失笑,徹底敗下陣來,脫了鞋襪和外衫,直接到他身側躺下,還未等躺穩,便被他抱進了懷裏。

“……別動手動腳啊。”她警告。

硯奴抱得更緊,一個翻轉將她壓在下頭,膝蓋抵著床,並未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他抱著她的腰,一張臉埋在她頸間深吸一口氣,鬧得怕癢的她止不住地閃躲。

“殿下別動,讓我抱抱。”他聲音有些悶。

趙樂瑩頓時不動了,安靜地任由他抱著。

半晌,她緩緩開口:“太醫說你反復起熱並非風寒,而是心病。”

硯奴繼續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對此不發一言。

“本宮想想,你也確實是從國公府回來之後才病的,”趙樂瑩擡手輕輕撫著他的頭,“你可是想起了什麽?”

“……沒有。”

“什麽都沒想起來?”趙樂瑩蹙眉。

“嗯,”硯奴聲音還是悶,“什麽都沒想起來。”

趙樂瑩對他向來是毫無防備的信任,他這般說了,她便這般信,只是還是覺得蹊蹺:“既然什麽都沒想起來,太醫為何說你是心病?”

硯奴擡頭看向她:“我去國公苑之前,便有些不舒服了,只是沒同殿下說。”

趙樂瑩愣了愣,回過神後沉下臉:“所以那果然是個庸醫!明明就是風寒,說什麽心病,難怪治了這麽多天都不見效!”

硯奴揚起唇角,重新回到他的位置。

趙樂瑩還在不高興:“待會兒本宮叫人換個太醫來,日後都不準再請他了。”

“我不過是個侍衛,殿下次次都請太醫來治,是不是不大好?”硯奴低聲問。

“那又如何,請他們來看病是他們的榮幸。”趙樂瑩輕嗤一聲。

硯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寬厚的大手輕輕揉著她的腰。

趙樂瑩也不說話了,躺了一會兒很快睡熟了。

硯奴聽著均勻的呼吸聲,坐起身靜靜地看著她的眉眼,眼底是無法克制的繾綣愛意。

趙樂瑩這一覺睡了將近一個時辰都未醒,硯奴見時間來不及了,到底還是狠心叫醒了她。她急匆匆起床更衣,硯奴也跟著幫忙,待她穿好衣裳後,便拿起發釵熟練地為她編發。

“要遲到了,今日便梳得簡單一點吧。”硯奴說。

趙樂瑩點了點頭,任由他為自己梳頭。

硯奴垂著眼眸,烏黑的頭發在他粗糙的指尖翻飛,很快便成了漂亮的流雲髻。趙樂瑩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他認真選步搖,不由得笑了起來。

硯奴擡頭,看向鏡中的她:“笑什麽?”

“笑你如今愈發熟練了,梳得比那些丫鬟還好。”趙樂瑩眉眼彎彎。

硯奴唇角揚起:“那以後都由我來梳。”

“好啊。”趙樂瑩隨口應了一聲。

硯奴眼底的笑意更深,最後選了一支金鳳步搖,為她戴好後便一同往外走。

“你留下休息,讓周乾跟著我就好。”趙樂瑩知道他要做什麽,直接就拒絕了。

硯奴下意識蹙眉。

“聽話,別讓我擔心。”趙樂瑩放軟了語氣。

聽她這般說了,硯奴只好答應,目送她離開後才感覺心口還悶,於是又回到床上坐下,沉默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薄繭,眉眼間沁著天生的單薄與冷肅。

老管家一進來,便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生出一分陌生感。

硯奴若有所覺地擡頭,看到他後頓了頓:“來看我?”

聲音明明沒什麽起伏,卻有種欠揍的感覺,同以前似乎沒什麽不同。老管家後背略微放松,冷哼一聲走到他面前:“是啊,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說罷,想到這幾日查到鎮南王正在京都探聽他的消息,他或許另有身份,便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於是下意識想找補,可怎麽也說不出找補的話來。

硯奴仿佛沒看出他的糾結,淡定地回答:“沒死,已經退燒了。”

“嗯,”老管家有些不自在,四下看了一圈後問,“殿下呢?”

硯奴重新躺下:“她進宮了,大約要下午才回來,你找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