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認出硯奴)(第5/6頁)

“誰?鎮南王?”趙樂瑩擡眸看向他。

硯奴抿了抿唇:“還有他身邊的軍師。”

“你怎知他是軍師?”趙樂瑩一針見血。

硯奴愣了一下,竟然答不上來。是啊,他怎知那人是軍師。

馬車再次停下,車夫在外頭恭敬道:“殿下,到了。”

趙樂瑩淡淡應了一聲,看了硯奴一眼便先下去了,待站穩之後回頭,便看到他還在馬車裏失神。

她抿了抿唇,朝他伸手:“下來吧。”

硯奴頓了一下,立刻握住她的手跳了下去,站穩後也沒有松開。趙樂瑩任由他牽著自己,兩人當著闔府上下的面,一起往主院的方向走。

走了一段後,趙樂瑩緩緩開口:“你懷疑自己的身世同他們有關?”

硯奴握著她的手倏然一緊。

半晌,他才低聲道:“沒見到殿下之前,硯奴一直渾渾噩噩,與山禽野獸為伍,並不知人間年歲,還是跟了殿下才開蒙,身世不身世的,硯奴沒想那麽多,只是覺得他們眼熟,看到那位鎮南王……心裏也頗不是滋味。”

“我第一次見你時,你便已知自己十四歲,名字為‘硯’,說明是早就開過蒙的,只是沒了當時的記憶,只記得自己在山裏的日子,”趙樂瑩垂著眼眸,不緊不慢地分析,“我看鎮南王二位,也像是認識你的,說不定你跟他們還真有些幹系。”

硯奴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趙樂瑩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別著急,有我呢,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幫你查清楚。”

硯奴定定地看著她,許久之後啞聲開口:“殿下,我有些怕。”

“怕什麽?”趙樂瑩失笑。

硯奴不說話了。

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麽,只是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麽會因為今日之事改變。

趙樂瑩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默默攥緊了。

她雖不算聰慧,可也不蠢,能讓傅長明有那種反應的,顯然不會只是一個無關之人。他出事那年十四歲,她撿到的硯奴也十四,雖然二人的十四歲之間隔了兩年,可硯奴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又在山中生活了不知多久,一個數字記兩年也並非不可能。

更何況他們兩個的名字裏,都有一個硯字。

“殿下。”硯奴又喚了她一聲。

趙樂瑩回神,看到他擔憂的眼神後笑笑,安撫地拍拍他的胳膊。傅硯山出事的山崖,跟她撿到硯奴的地方相差幾百裏,未必就是她想的那樣,說不定一切真就只是巧合,先別急著下定論,一切都要等查明之後再說。

“別擔心,一切有我。”她安慰道。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可對硯奴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定心丸。

硯奴沉默許久,緩緩舒了一口長氣:“嗯,硯奴都聽殿下的。”

趙樂瑩笑笑,又安撫了他幾句,將人哄去自己屋裏睡著,轉身便去了前院,讓人將老管家叫來。

一刻鐘後,老管家急匆匆便來了:“殿下,您找老奴有事?”

“你叫人盯著國公苑,切勿被人發現,他們的行蹤、往來信件,都要一一報給本宮,”趙樂瑩淡淡道,“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會調查硯奴。”

老管家愣了愣:“他們為何調查硯奴,可是今日之事得罪鎮南王了?”

趙樂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還有,派兩批人馬的連夜出城,一批去鳳凰山附近守著,過幾日應該會有人去調查傅硯山失蹤之事,你叫他們不要打草驚蛇,只管跟著那些人,探聽到什麽一並報上來,另一批……去雲安山,找附近的獵戶多查問,看能否找出硯奴以前的蹤跡。”

鳳凰山是傅硯山當初剿匪之地,雲安山是她撿到硯奴的地方,她得先查出一切,才能想之後的事。

老管家看著她嚴肅的模樣,逐漸意識到了什麽,好半天幹澀地應了一聲。

吩咐完後,趙樂瑩又回了寢房,硯奴還睡著,她便坐在床邊腳踏上,靜靜地看著他熟睡的眉眼。

先前只是覺得他與鎮南王有三分相似,可今日起了疑心,便覺得三分變成了五分,尤其是如劍一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以及淩厲的眼睛,越看越像年輕時的鎮南王。

……不行,不能再想了,一切未有決斷,不能只因為傅長明一點不對勁,便斷定硯奴就是傅硯山。

趙樂瑩心裏沉得厲害,老管家也不好受,他在宮裏多年,自然知道殿下吩咐那兩件事,意味著硯奴與傅硯山有關,且已經有人比他們先查到了這一點。

硯奴被他們帶回來時,就是個沒開化的狗崽子,他能有什麽身世,怎就跟傅硯山扯上了幹系,還值得這麽多人大費周章?老管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覺得等這件事查完,他跟硯奴這父子也做不成了。

接下來幾日,長公主府裏的氣氛莫名沉重,一來是因為趙樂瑩和老管家都心情不佳,二來是因為硯奴從國公苑回來之後,便一直高燒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