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字條(第2/3頁)

阿弗懶洋洋地哦了聲,她本意本不是看什麽話本,此刻若是說不要肯定會引起沁月的懷疑,只得隨意報出了幾本名字。

有沁月寸步不離地看著,阿弗心裏暗暗覺得,自己查看書房的計劃還是要適當延後,不宜打草驚蛇。

趙槃時不時地就把稀世奇珍往她這裏送,卻從沒給過她銀子。那些珍寶往往染了黃金,與皇室色彩相得益彰,外面的當鋪是決計不敢收的。

想要弄到錢,跟趙槃軟磨硬泡是不行的,只能靠著沈嬋。

她掰開手指算了算日子,問道,“沁月,今天十幾了?”

沁月說,“姑娘,十五了。太子都五六日沒來了,您怎麽剛想起來算日子?”

十五。

阿弗失神了片刻。離沈家小姐的生日只剩下一個整天了,趙槃卻似消失了一樣,一直沒來別院看她。

她心裏生出一陣惶急來。

沁月欲言又止,“姑娘那日是不是頂撞殿下了?殿下是在意姑娘的,只要您服個軟,殿下會憐惜您的。”

阿弗擡起頭,問道,“沁月,你能見到殿下嗎?”

沁月一時沒解她意,阿弗又說,“我甚是思念殿下,想給殿下寫個字條。”

說罷,她就來到書桌前,拿起毛筆歪歪扭扭地寫了句情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阿弗

她自生下來就為生計所潦倒,根本沒認得幾個字,短短的十個字寫得歪歪扭扭,還浸皺了宣紙。

阿弗把小字條撕下來,交給沁月,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能見到殿下,就幫我交給他吧。”

沁月一愣,不知為何一向冷淡的姑娘今日忽然多情起來。

她還以為是阿弗開竅了,興致勃勃地接過了紙條,“姑娘,奴婢雖然見不到殿下,卻能時不時瞧見許存。若是有機會,奴婢一定把姑娘的心意帶到。”

陳溟是太子身邊的人,算得上是趙槃半個手臂。最主要的是為人和氣好說話,不像殿下那般性子清冷拒人於千裏之外。

阿弗淡淡地點點頭,盼著這點無聊小心意能勾起趙槃的垂憐之心。

一封不行,就再來一封。

左右她從話本裏學來了不少情話,總能叫那男人暫時心軟一軟。

沈將軍府邸那邊,正沉浸在巨大的震驚與喜悅中。

不知是誰走露了風聲,說太子心心念念未婚妻,三月十七要親自駕臨振國將軍府,給嫡長女沈嫻賀喜。

彼時京城中,太子與沈家長女的婚事已傳得沸沸揚揚,趙槃毫無預兆地駕臨沈將軍府八字還沒一撇,被一傳十十傳百地口口相傳,成為一段佳話。

人人都嘆沈家大小姐是什麽天生麗質的富貴命,還未見過太子,居然就成了太子心尖尖上的人,著實是可嘆可贊的一段姻緣。

別人倒是還好,就憑趙槃素來清冷深沉的性子,居然也有動了凡心的那一天。

沈家大小姐沈嫻正處妙齡,聽了那冷情英俊的太子居然垂青於自己,如何不紅顏竊喜芳心星動,累得整日整日地羞煞著臉,把自己關在閨房裏不敢出來見人。

沈夫人見了女兒這般模樣,甚是愛憐地規勸,“嫻兒莫要羞怯。為殿下看重,將來你是要做皇後的人,如何能這般小女兒家羞羞答答?聽為娘的話,下午和嬋兒出門走走,疏散疏散胸懷。過了生辰之後,我女可就要守在家中備嫁了。”

沈嫻本來就羞赧欲滴,聽了沈夫人的話,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棉被裏永遠不見人了,一顆春心癢癢的舒服極了。

沈嬋站在沈夫人旁邊,對長姐這種聽了太子就走不動道兒的樣子甚是不屑。

她心裏清楚,趙槃的內院裏,還鎖著個阿弗。

這些年,趙槃為了留住阿弗,動用了很多權術和手段,幾乎無所不用其極,足可見其心思深重。

她本以為趙槃心上的那個人是阿弗,可趙槃居然這麽快就要和長姐成婚了。

這樣吃著嘴裏望著鍋裏的男人,定然不會對長姐好,更不會對阿弗好。

她低哼了一聲,見長姐和母親均其樂融融,便沒戳破。

下午時候,沈嬋應母親之命陪伴沈嫻散心,順便采買些喜歡的小物什。

沈嫻被她拉著,精神全都在她那素未謀面的夫婿身上,一下午都是恍恍惚惚。

沈嬋欲言又止,想把阿弗的事告訴沈嫻,可話還沒說出口,但見沈嫻呆呆地愣在原地,目光似被什麽攫取住了,思緒已經飄遠。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兩個男子的身影正出現在不遠處。

街上楊柳依依,和風細細,一男子身著漆色織金常服,幾縷發絲散落在鬢間,眉目冰冷而英氣,俊美無儔,身影拂過的地方仿佛都留下瀲灩的寒芒。

遠遠打量過去,不消仔細分辨,便知男子身份凜然,絕非平凡。

沈嬋的喉嚨抖了抖,那正是太子趙槃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