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4頁)

裴硯承擡手幫她把圍巾攏緊。

“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想,我會處理好。”

姚舒知道裴硯承第二天早上有會議,不會在南城久留,過會兒便要連夜乘坐夜航離開。

她悶在圍巾裏點點頭。

眼睛不經意一瞥,卻在下一秒看到裴硯承的手上有一道不長不短的傷口。

傷口蜿蜒在手背,血跡已經幹涸,看起來有些嚇人。

剛才車內燈光昏暗,裴硯承一直坐在暗處,她並沒有注意到他受了傷。

不止手背,連額頭上也有一小處淺淺的擦傷。

應該就是在和眼鏡男交手的時候受的傷。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硯承看了眼自己手背的傷口,不以為意:“小傷而已,不要緊。”

“傷口看起來好像很深,還是處理一下吧。”

姚舒在酒店服務台要了些藥品,堅持讓裴硯承處理一下傷口。

房間內亮著暖色調的燈,窗外霓虹閃爍,玻璃窗將一大片月色攬入室內。

裴硯承脫下身上的大衣,姚舒眼明手快接過他的衣服,在立式衣架上端端正正地掛好。

他停頓了下,沒說什麽,往單人沙發那邊走。

剛掛好衣服的姚舒幾步小跑過去,趕在他坐下之前,往椅背上墊了個靠枕。

裴硯承看她一眼。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動,眼神飄忽不定,也不看他。

坐在沙發上的裴硯承短促地勾了下唇角,垂眸開始處理手上的傷口。

房間不大,只有一座單人沙發。姚舒半坐在地毯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裴硯承手上的動作。

不時給他遞遞東西,幫襯一下。

作為旁觀者姚舒的表情也很是豐富,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抿著嘴一臉擔憂。

小姑娘本就嬌小,半跪著坐在裴硯承的腿邊顯得更加小巧玲瓏了。他略略一瞥,看著不過小小一只。

就像是老宅裏養的那只小貓,乖巧溫順地窩在他的腳邊。

處理完手上的傷口,裴硯承把棉棒扔進垃圾桶。

緊接著一杯溫水就遞到了他面前,還有一小包濕巾。

他用濕巾擦了擦手,又抿了口水,終於淡淡開口:“什麽時候這麽會關心人了?”

“關心叔叔是應該的。”

“到底怎麽了,說實話。”

姚舒咬著下唇低頭:“因為我今天做錯了事,我不該晚上亂跑,讓叔叔擔心,還讓叔叔受傷了。”

“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裴硯承忽然語氣嚴肅下來,“既然做錯了事,那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姚舒倏地擡頭,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像極了被嚇壞的小雞仔。

裴硯承輕哂。

“讓我想想,該怎麽罰你。”

以前在溪城的時候,姚舒就看到過鄰居家的小孩兒因為不聽話被爸爸懲罰打手心。小孩兒一邊哭一邊喊疼,打到最後手都腫了。

想到這裏,姚舒有些怕,兩道秀氣的眉擰在了一起。

“叔叔,罰輕點兒……”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語調讓裴硯承忍俊不禁。

他垂眸,說:“不行。”

還沒反應過來,姚舒只覺得腰際一緊,一雙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驚呼出聲,下意識抓住男人的領帶。

失重感不過持續了幾秒,她被輕輕放在了桌上。

裴硯承身體微微往前傾,手臂撐在她的兩側。

這樣的高度讓兩人的視線持平,不用再低著頭看她。

姚舒的大腦還處於暫時空白的狀態,眼巴巴地看著他,一雙纖細的手仍無所適從地抓著他的領帶。

兩人距離很近。

三秒後,姚舒回過神來,觸電般松開他的領帶,垂下眼睛。

視線所及之處是男人分明的下頜線和好看的喉結。

再往下,是被她捏皺了的領帶。

姚舒的耳根慢慢地紅了。

她自覺氣氛旖旎之時,額頭突然一陣疼痛,瞬間拉回了她的思緒。

那丁點兒的害羞也在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姚舒疼得“嘶”了一聲,兩個小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裴硯承。

???

裴叔叔居然彈她腦門兒??!!

裴硯承:“怎麽,罰輕了?”

姚舒睜大眼,幽怨地看他:“好痛!”

他輕笑了聲:“長能耐了,還學會瞪我了。”

“我哪有啊……”

姚舒小聲嘟囔,兀自揉著自己的額頭。

裴硯承笑了下,把一小瓶碘伏和棉棒放進她手裏,“幫我擦,額頭的傷看不見。”

小姑娘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已經不生氣了。聽話地接過東西,用棉簽輕輕沾了沾,擡起手去擦他額頭的傷口。

裴硯承聞胸口處傳來一陣發香。

是淡淡的柑橘味道。

很甜,很好聞。

女孩兒微微仰著臉,一臉認真地幫他擦著傷口。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在燈光下泛著透亮幹凈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