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頁)

手腕很疼。

“放開我!”

因為她的掙紮,男人的耐心已經告罄,擡手就朝她揮過去:“老實點!”

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聲巨響,他還未來得及轉頭看清來人,腰側便傳來一陣猛烈的痛感。

力道巨大,他瞬間就被踹翻在地。

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又被一腳踹在胸口,疼得他在地上痛苦嚎叫,懷疑肋骨都斷了幾根。

站在一旁的姚舒被那一聲巨響驚出滿身冷汗。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在看清來人後,她眼眶一酸,飛快地跑過去,一頭撞進裴硯承的懷裏。

“叔叔!”

小腦袋撞在他的胸口,裴硯承穩穩當當接住她,手掌從她的頭頂滑至肩膀,輕輕攬住。

“別怕,沒事了。”

懷抱很溫暖,姚舒眼睛酸澀得不行,她不想讓叔叔擔心,忍住沒哭。

原本幹幹凈凈的小姑娘臉上變得臟兮兮的,乖順的頭發也亂糟糟,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尤其是手腕和脖子處,留有掙紮過的傷痕。

領口的紐扣散了好幾顆。

裴硯承眉目一沉,聲音都似有顫抖:“他欺負你了?!”

姚舒驚魂未定,短暫懵了一下。

隨即怯生生地搖了搖頭。

裴硯承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包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徐洋和段薇薇緊隨其後也跟了上來:“怎麽樣了?找到小舒了嗎?沒事吧?”

姚舒:“我沒事。”

就在他們分神的那一瞬,趴在地上的眼鏡男突然拿著刀揮了過來。

裴硯承眼疾手快抱著姚舒躲閃開。

眼鏡男發了狠往他們這邊刺,幾番對峙下來,裴硯承奪過他的手裏的刀,再一次將他踢倒在地。

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眼鏡男呼吸不過來,臉憋紅大張著嘴。

裴硯承目光陰冷,絲毫不顧他的求饒,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才放開了他。

-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發生這件事之後,徐洋洋和段薇薇之間氣氛有些冷,兩人已經先一步驅車離開。

裴硯承送姚舒回酒店,汽車在路上疾馳,駛過沿路越來越多的燈,光影在他的臉上相繼掠過。

姚舒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裴硯承也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一言未發。

車內安靜得出奇,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她試著想要說些什麽打破這安靜的氛圍,可猶豫再三,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眼觀鼻鼻觀心,隱隱覺覺得裴硯承周身氣壓有些低。

叔叔好像生氣了。

自己好像確實挺讓他不省心的。

“對不起,讓叔叔擔心了。”

“知道我會擔心你還亂跑?”裴硯承淡淡看她一眼,“說說看,從學校出來後為什麽沒有乖乖呆在酒店裏,晚上出門去幹什麽了?”

姚舒兩個手攪在一起:“東西丟了,出門去找了。”

“什麽東西。”

“是叔叔送我的禮物。”她小聲。

裴硯承稍頓。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送給她的那串手鏈。

當時小姑娘得知手鏈是他八百萬在拍賣會拍下的時候,驚得眼睛睜得圓溜溜的。覺得太貴重,非要還給他。

在有些方面,她確實執拗得很。

裴硯承只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伸手按了按。

“糯糯,我跟你說過了,那條手鏈沒那麽貴重。丟了就丟了,我可以給你再給你買一條。”

姚舒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丟的不是手鏈。”

“是發夾。”

裴硯承怔住:“發夾?”

“嗯,就是叔叔送我的那個發夾呀,煙粉色的,很漂亮的。”

這個回答遠在裴硯承的意料之外,他知道那個發卡,是他在飾品店挑的,不過幾十塊錢而已。

“一個發夾而已,有那麽重要嗎,非要去找?”

“重要的……”她說得很小聲,“那是叔叔送給我的……”

裴硯承凝神看著她,放在身側的手指不知不覺收攏。

車內安靜無聲,他的整個胸腔卻因為她的話而慢慢鼓脹起來。

那是一種他想法設法壓抑在心底的情緒。

此時此刻,卻像深埋在泥土裏的種子,不可避免地破土而出。

一向乖巧的她聽話懂事,沒犯過什麽錯,他自然也不會嚴詞說她什麽。本來想就這件事好好教育她一番,卻在這一刻什麽也說不出口。

到最後,所有的話只化作了一聲淺淺的嘆息。

裴硯承俯下/身靠近她,擡手蓋在她的腦袋上,聲音不由自主放輕了些。

“糯糯,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車廂狹窄,成熟男性的煙草味道突然逼近,姚舒的小腦袋下意識縮了縮。

她擡起眼睛與裴硯承對視,甕聲說:“好。”

半個小時後,汽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下車打開車門,冷空氣鋪面而來,姚舒把兩個手縮到羽絨服的袖子裏,下巴埋進了圍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