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許七安犧牲了(第2/6頁)

銅皮鐵骨。

“誰告訴你們,儀式必須要巫師本人才能布置?其實,傀儡也可以。”

頂著知府大人面孔的夢巫,譏笑一聲,擡起手,握住了兩位銀鑼的脖頸。

隨著“哢擦”一聲,兩位銀鑼瞬間殞命。

四品武者殺兩個銀鑼,可不就是捏死兩只螞蟻一樣簡單嘛。

“混賬!”

大堂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怒吼聲,像是一只老獸瀕臨絕境的咆哮。

那是無能狂怒的姜律中,他雙眼赤紅,面目因憤怒而扭曲。

活著的銅鑼們嚇的肝膽欲裂,終於意識到,幾位銀鑼剛才只是鼓舞士氣而已。

巫師確實不擅長近身戰,但四品就是四品,鴻溝一般的境界差距。所謂的不擅長近身戰,是相較同品級其他體系而言。

“慫什麽?”

趙銀鑼大喝一聲,震的銅鑼們一個激靈。

此時此刻,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銀鑼,依舊揚著他的戰刀,宛如坦然赴死的勇士。

“兩炷香時間,我們要為姜金鑼爭取兩炷香時間,現在還早著呢。”趙銀鑼喝道。

“聒噪。”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偽裝成知府的夢巫,擡起手,氣機匯聚於掌心,用力往下一按。

震波在空氣中誕生,漣漪擴散。

包括趙銀鑼在內,眾打更人胸口如撞,吐血倒飛。

僅是一招,便將一眾打更人打廢。

姜律中對這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他閉上了眼睛,此時反而沒有了憤怒,因為大家很快就能在另一個世界相見。

夢巫再次握住了拳頭,請戰魂附身的時間有限,他並不打算和姜律中多說什麽廢話。

畢竟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掌控白帝城,召集山匪,攻打各府郡縣,必須得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把雲州打下來。

巫神教圖謀數年,今日便是摘取果實之時。

一拳打出,氣機摩擦空氣,發出沉雄的咆哮,直撞大堂方向。

一道人影攔在了中間,是趙銀鑼,他雙手合握長刀,沉腰下跨,怒吼著斬出一刀。

這理當是他人生中最巔峰的一刀。

刀氣崩潰,長刀炸碎,胸口的法器銅鑼破裂,可怕的氣機推著趙銀鑼飛進大堂,整座大堂“轟隆”一震。

姜律中心中也是一震,他惶急的爬過去,把奄奄一息的下屬抱在懷裏。

觸摸到趙銀鑼的瞬間,姜律中就知道回天無力了,他渾身骨骼沒有一處完好,臟腑也是如此。

司天監或許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但雲州沒有。

之所以還沒立刻死去,大概是武夫最後的倔強。

趙銀鑼一直是個很倔強的人,總是一意孤行,屢次違逆姜律中的命令,就像剛才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姜律中低聲道。

趙銀鑼沾滿血汙的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滿牙床的血,斷斷續續道:“頭兒,我今年其實又養了一房小妾,十八歲,可嫩了。

“但我怕你知道,沒敢養在家裏。你經常召我們幾個銀鑼密會,三令五申,每年貪的銀子不能超過五百兩,販夫走卒一次勒索不能超過十文,商鋪酒家一次不能超過三錢。

“你知道嗎,我們幾個私底下都笑話你,連貪汙都要制定條例,全天下也只有你了。我們幾個銀鑼,表面上聽你的話,其實背地裏該怎麽貪還是怎麽貪。不然哪養的起這麽多小妾呢……抱歉啊,頭兒,讓你失望了。

“所以,不用為我們這種人傷心,按照魏公制定的規矩,我應該被拖到菜市口斬首。

“老唐喜歡喝酒,如果你能活下來,記得每年的清明,要多給他倒兩杯酒……

“最後,最後一個要求……我,我不想死在異鄉,帶我,回京……”

趙銀鑼瞳孔裏的神采散去。

“哎!”張巡撫長嘆一聲,自責道:“是本官大意了,是本官大意了……”

“眼下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這話,姜律中是笑著說的,但眼裏的悲傷藏也藏不住,洶湧的流淌出來,化作滾滾熱淚。

夢巫緩緩走來,暢快的笑著:“說實話,我們其實並不打算割裂雲州,扶植山匪,囤積軍隊,只是一手有備無患的暗棋。它應該用在最需要的時候,而不是現在這樣。

“雖然姓周的經歷查出了賬簿問題,但按照我們的計劃,不過就是把楊川南推出去頂罪。

“沒想到齊黨竟如此愚蠢,暴露了與我們合作的秘密。招來了你們。

“更讓我意外的是,區區一個銅鑼,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不得已,只能對你們下手,提前占領雲州。要恨就恨那個姓許的銅鑼吧,若非他壞事,你們原本不用死。

“現在,你們先走一步,我會把那個銅鑼揪出來,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