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家

江哥,你是真的人妻(?)有時候覺得江江一直這麽溫溫柔柔做個小天使也挺好的,可惜世事無常,總要成長的……另外,從明天開始還是每晚九點更新,記得來看哦

“水果,我不在身邊你肯定也不會自己去買,就趁這兩天多吃點兒吧,乖。”

陳裏予愣了愣,看著他手的方向,似乎才從一場經年大夢裏將將醒來,有些恍惚地答非所問:“你……什麽時候走?”

也不能怪江聲,只是陳裏予不善言辭,說出的話常常同社交情境不甚相符,也不能全然表達自己內心所想,乍一聽便像是在趕他走——被“送客”的人失落了一瞬,還是面色如常道:“過兩天吧,機票難買,最近的也要兩天後了。”

陳裏予似乎想說什麽,最終也沒說出口,纖細的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攥起,握得骨節青白,沒有一點血色——然後他意識到兩個人橫在玄關說話的場景有些尷尬,後知後覺地側了側身,輕聲道:“我這裏條件不好,恐怕要委屈你兩天了。”

客氣又疏離,仿佛不久前撲進對方懷裏的人不是他,啞著喉嚨問“你怎麽才來”的人也不是他。

可似乎這才是正確的反應,總好過一時沖動,受心底求而不得的貪戀驅使,又將他們之間橫亙的問題拋在腦後,重蹈覆轍。

只是有些奇怪,怎麽時過境遷,他竟也到了對江聲有所隱忍、不敢開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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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裏予的住所的確稱不上條件多好,卻也沒有他說得這麽糟糕——從某種意義上說,甚至頗有些布置得當的地方。

只是他本人不甚注意生活質量,心思也全放在了打扮些同飲食起居不相幹的“外物”上,倘若僅論吃住,便確實有“條件不好”了:一眼見底的單層公寓,彌漫著淺淡的、某種近於花果香的調香味道,客廳的部分添置了一張桌子,鋪著珍珠白的桌布,角落放一束長勢喜人的玫瑰,琉璃花瓶上還嵌著精細的寶石,像是什麽上世紀流傳下來的舊物件;蒙塵的舊窗簾換了新的,新窗簾內外兩層,還墜著一線細細的流蘇,乍看有些繁復過了頭,可放在這間空蕩的客廳裏,又與同色的桌布和墻紙遙相呼應,精細又恰到好處。除此之外,客廳便只剩下一張畫架與一把高腳椅,畫架旁有個低矮的白色木櫃,是從臥室搬來的,用作擺放些伸手可及的畫具和雜物。

至於臥室……床鋪換了新的,學校配發的洗衣機放進了陽台,一並送來的微波爐和熱水壺無處可放,也暫時放在了桌子一角——除了床頭櫃上的燭台擺件和桌上的鮮花,還有幾幅他自己畫完隨手貼在墻上的裝飾畫,似乎也沒有太多經營生活的痕跡,倒不如說只是過分簡陋陳舊的裝潢與他審美不符,實在看不過去才動手作了些裝扮罷了

江聲環視一周,懸著的心倒是放下了些——至少他還有心思裝扮打理,總好過什麽也不關心。

不過……依他拙見,這裏似乎只有一張床,還是單人的。

眼看著時間臨近零點,現在布置地鋪……倒還來得及。江聲默默想著,正想找個機會陳述這番提議,陳裏予卻在他之前開了口:“只有一張床,不介意的話就和我擠一晚上吧,明天再幫你找別的地方住——反正你也只待兩天。”

是他的錯覺麽,總覺得最後一句話隱隱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像是某種似曾相識的、意有所指又帶著刺的抱怨。

江聲不敢多想,生怕期望太多,最後便盡數化作失望,沉默片刻才輕聲道:“其實我來的時候,沒告訴家裏會在這兒待多久……住宿還挺貴的,我能不能……”

他慣常直率又坦然,鮮少有這樣欲言又止的時候,陳裏予默默看著他,又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份“用盡了全部積蓄”的禮物來,心口便不自覺地一軟,後知後覺地嘗出些酸澀來——畢竟是千裏迢迢特意來看他的,也不找他算兩個月前不告而別的賬,再因為一時的口是心非真把人趕走的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那就看你的誠意了,”於是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轉開視線道,“禮物呢?”

江聲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話題轉移得這麽快:“禮物……現在就給你的話,可不可以答應我,等我走了之後再看,我怕你看完就趕我走——啊,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就是……”

“知道了。”其實無論江聲說什麽,那份所謂的禮物是什麽,他大概都會借此答應下來的,“只要你不嫌這地方簡陋——對了,我白天都要上課,可能也沒什麽時間陪你,備用鑰匙在你背後的抽屜裏,要去哪裏玩就自便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江聲也不傻,多少都能聽出他話裏的退讓,即使兩個人心照不宣,都沒有提起過去的事,也不想貿然開口理論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但至少陳裏予如他所想,對他還心存余地,沒有真的——至少現在沒有——打算不告而別就此消失,他也還能從對方偶爾不自覺流露出的神情中看到些許希望,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