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直男癌的勝利9(第2/5頁)

韋夫人如何不知這一點?

但凡女兒能聽,她早就勸住了,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黎東山知曉妻室向來心高氣傲,能坐在這兒聽下去已經是咬著牙再忍了,倒不為難她,當下嘆一口氣道:“能勸的都勸了,若非勢不得已,我與夫人也不會叫你和江月來說這話。”

郁夫人真真是吃了一驚。

黎江雪究竟是吃錯了什麽藥,怎麽就是要死要活、即便做妾也非得嫁給宴弘光?

那可是嶺南黎家的嫡長女啊!

這麽荒唐的事情,她居然硬是逼著父母同意了?!

郁夫人自己也是妾侍,不至於自輕自賤,看不起別的妾侍,但是平心而論,打死她也不可能叫自己女兒去為人妾侍!

當年她給黎東山做妾是想過好日子,是因為不想吃苦,不做妾就得去清貧人家熬日子,但是現下情況不同了,以黎家的門第和黎家女兒相看的人家來說,錦衣玉食是基本條件,她是傻了才會叫女兒給人做妾呢!

皇家的妾也不稀罕!

然而無論心裏邊再怎麽猜不透黎江雪想法,郁夫人都不想應允這事。

她不介意女婿婚後納妾,事實上這也是貴族男子的常態,但是她介意女婿納女兒的嫡姐為妾!

在一座府邸裏邊住了小二十年,郁夫人太了解黎江雪的秉性了,兇狠霸道,無理都要爭三分,且她又是女兒嫡姐,出嫁之後在宴家跟女兒爭吵起來,女兒該如何處置?

難道還真能當個普通妾侍,叫人給她三十個嘴巴,又或者是提著腳發賣出去?

到時候還不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且黎東山和韋夫人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更別說黎江雪此前還跟女婿有些舊情,又為女婿付出了這麽多,寧肯做妾也要入府——她還不了解男人嗎,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萬一舊情復燃,到時候自己女兒何處容身?

郁夫人意欲反對,語氣卻仍舊是溫和的:“老爺,大小姐自是一片癡心,只是咱們對外該怎麽說呢?在宴家的時候可以說是左右二夫人,對外到底還是要分個嫡庶妻妾的,到時候又該怎麽說?”

黎東山與韋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郁夫人恍若未見,只繼續道:“且江月與弘光成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了,大小姐若真是也要嫁過去,那該是什麽時候進門?大婚當日跟在妹妹的喜轎後邊?還是說成婚之後過上十天半個月、一頂小轎擡過去?畢竟是府上嫡出小姐,出嫁簡薄,有失身份,可若是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廣宴賓客,您又該怎麽對客人們說呀?”

一頂小轎將嫡女送到宴家?

太丟臉了!

大張旗鼓的宴客,轟轟烈烈的熱鬧一場,然後風風光光的把她嫁去宴家當妾?

更丟人!

黎東山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抿著嘴唇久久無語,終究是韋夫人按捺不住,眼眸隱忍的閉合一下,復又睜開,拍板說:“大婚當日,江雪跟江月一道嫁過去,屆時叫她跟在江月的喜轎後邊……”

是啊,我女兒是禦賜的婚事,嫁過去做正房夫人,府裏熱火朝天的籌備了那麽久,婚儀必定隆重熱鬧,到時候叫你女兒跟在後邊蹭一點光,顯得她沒那麽寒磣?

若換在平時,郁夫人斷然不會同韋夫人嗆聲,只是此事關系到女兒後半輩子的幸福以及她原本美滿的婚事裏是否要多一根攪屎棍,拼著惡了黎東山,她也一定不會退讓。

郁夫人唇角微翹,正待說話,黎江月卻在此時起身離席,近前兩步,握住了母親的手。

郁夫人微覺錯愕,回頭去看,便聽女兒溫和而堅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願意跟姐姐一起嫁去宴家。”

韋夫人目光微凝,黎東山面露喜色,幾瞬之後,又迅速轉為歉疚。

郁夫人心中惱怒:“江月!”

“我願意的。”黎江月握住母親的那只手略微用力,捏了一下之後,旋即松開,向黎東山與韋夫人行禮道:“姐姐如此傾心於宴公子,甚至不惜性命,這等深情,我如何能無動於衷?一筆寫不出兩個黎字,我們既是姐妹,原就該彼此照顧,如夫人所言,在大婚當日一起嫁過去,是最好的選擇。”

這話既說出口,便再也收不回了。

韋夫人暗松口氣,眸底少見的添了幾分溫度,向她微微頷首,道:“江雪病著,我代她謝過你了。”

黎東山昨日見長女病懨懨的倒在床上,難免心疼長女,這會兒見三女兒懂事的叫人心疼,心也止不住的跟著歪了。

這頓家宴吃到這兒,才算是把話給挑明白,黎江月點頭應了,姐妹雙嫁只是也就定了,再也不得反悔。

郁夫人心下惱怒,又覺心疼女兒,別過臉去拭淚,目光哀怨的看著丈夫。

黎東山頗覺愧疚,依依伸手過去,歉然喚了聲:“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