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出了乾清宮,東雲跟在皇後儀仗旁,有些不解:

“娘娘為何要親自同皇上提起請戲班子入宮的事?”

若是這樣,屆時壽宴之上出了何事,娘娘必定洗脫不了嫌疑。

皇後手臂搭在扶手上,垂眸看了眼東雲:

“本宮沒那麽蠢,敢在太後的壽宴上動手腳。”

不止是她不會動手,她也決不允許旁人動手。

父親好不容易用兵權穩固了她的後位,她又豈能這般作死?

但是,要她這般輕易看著貴妃誕下皇子,也絕不可能。

她撫了撫發鬢:“聽說王嬪近段時日不怎麽去慈寧宮了?”

王嬪晉了位份後,剛開始還常往慈寧宮跑,想讓太後擡舉她侍寢,可日子長了,她卻連皇上的面兒也見不到,漸漸的就不往慈寧宮去了。

東雲低著頭環顧了四周,見沒什麽人,才壓低了聲音道:

“是,奴婢聽說,王嬪主子似乎對貴妃娘娘怨氣頗重,常在秋水閣指桑罵槐的打罵宮人。”

明著是罵宮人,實則是罵貴妃。

皇後不屑的撇唇:“蠢貨。”

太後雖不能替皇上決定要寵幸誰,可到底也是皇上的親生母親,對太後還是孝順的,不然王嬪以為自己的嬪位是大風刮來的?

不過王嬪雖然蠢,但蠢人才好利用不是?

請示了旨意,皇後便如火如荼的開始籌辦宴會。

只是讓人跌破眼鏡的是,皇後竟讓夏容華一起籌辦。其余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可當事人卻是一臉的凝重:

“不知皇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還是小心些為好。

白芷倒是看得開:“主子小心些不就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夏容華沒好氣的白了白芷一眼:

“說的輕松,皇後別的不讓本嬪管,卻偏偏把最重要的膳食一項交給本嬪,如何能讓本嬪不多想?”

在這宮裏,旁的都是次要的,只這入口的膳食是重中之重,疏忽不得。

白芷被瞪的縮了縮脖子,討好的倒了杯水放在夏容華手邊:

“許是皇後娘娘想讓您和貴妃娘娘放心?”

這話帶著幾分疑慮,顯然白芷也不是很確定,但夏容華卻是記心裏去了。

她捏著杯子,隔著厚厚的杯壁,溫熱的溫度傳到指尖,夏容華不由得松了眉頭:

“若是這般,倒也說的過去。”

太後在慈寧宮聽到後宮中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是要問詢的。

從紅玉口中得知了壽宴一事,太後難得的展露了笑顏:

“皇上和皇後也真是的,哀家又非是整壽,作甚弄出這般大動靜。”

說是這樣說,可太後眼角眉梢的笑意,無一不是說明了她對此事的滿意。

紅玉知太後心思,也順著太後說了幾句討巧的話:

“娘娘到底是皇上生身母親,皇上待娘娘還是孝順的。”

太後擺了擺手,言語中帶了幾分得意:

“哀家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便是生了皇上。”

瞧之前先帝那些再是得寵的嬪妃,生不出兒子,就只能去給先帝守陵。

紅玉低眉順眼的笑著,聽太後絮絮叨叨,不發表任何意見。

她一直都對自己的位置十分清楚,不該做的不該說的,從來不會在她身上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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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趙景心中有愧,隔了好幾日才踏足雅安宮。

溫宓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身寒氣進來的男人,譏諷了句:

“原來皇上還知道雅安宮的大門朝哪兒開。”

她絲毫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趙景也不介意,反而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瞧宓兒說的,朕自是知道的,不過是前朝事忙,一直未曾有空罷了。”

他剛從外面進來,一身寒氣的,也不敢靠近溫宓,先走到炭盆邊去了寒氣,才往溫宓身邊湊。

溫宓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現在遠不到和他鬧的時候,暫且攢著,待時機成熟,她定是要好好鬧一場不可。

趙景笑著湊近溫宓,溫宓也沒躲,順勢靠在趙景懷中,想起腹中孩子,她忽的問道:

“皇上喜歡皇子還是公主?”

她似乎不曾見過這男人待孩子有多親近。

大皇子便罷了,可就連大公主,趙景一年到頭見的次數也是少的可憐。

趙景柔和的目光落在溫宓高高聳起的腹部上,毫不猶豫的說:

“自然是皇子。”

太醫已經稟報過,宓兒這胎是個男孩兒。

溫宓一噎,沒想到這男人說的這麽直白,她沒好氣掐了趙景一把:

“要是個公主,皇上就不喜歡了?”

趙景眉頭微皺,握住溫宓搗亂的手,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溫宓耳畔回響:

“莫要胡說,公主朕也喜歡,只是皇子會更好。”

不說他目前只有一個兒子,便是為了溫宓,也必然是兒子能給她帶來的保障要大。

對於這一點,溫宓心知肚明,她癟了癟唇,終是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