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5頁)

起身後,他召見了一直守衛宮廷的禁軍統領,低聲吩咐了幾句。

看著禁軍統領離開,趙景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身處東宮,得到消息自然要比宮外的韓王和敬郡王快,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不用做任何的準備,相反,他要萬無一失。

該是他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

承歡殿中,緊張的氛圍持續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時,溫宓終於撐不住困意,合衣躺在軟榻上眯了一小會兒。

正當她意識朦朧,將要睡著時,乾清宮方向忽然傳來幾聲鐘響。

不多不少,正好九聲。

溫宓猛然睜開眼睛,就聽一旁正在刺繡的絲雨輕呼了一聲,原是被針紮了手。

溫宓緊緊抿住唇,想起什麽,問:

“侍衛還在?”

自從昨夜起,東宮就無端多了許多侍衛,說是為了保護主子們的安全。

絲雨點頭,輕聲道:

“是,許是未曾得到命令,故而一直守在外面。”

溫宓雖不大懂得朝堂政事,可就從她看的那些野史話本來看,此時必然是緊要關頭。

雖然殿下貴為儲君,可那兩位王爺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時,她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安靜的等消息。

這一等,又是大半日過去了。

直到將近黃昏時,承歡殿外才陸陸續續有了動靜。

先是尚衣局的人來送了先帝大喪期間的喪服,剛換上,太子妃就命人來傳。

彼時,怡和殿已經聚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主子。

換做往日,溫宓一來,必定是引人注目的。

然而今日,卻是無人在意。

她們在意的,是殿下登基之後的位份。

至於說,她們為何那麽肯定是趙景登基,那是因為,東宮到現在都安然無恙,還不能代表什麽嗎?

只是她們知道歸知道,可沒有確切答案,內心總是有點不安的。

直到太子妃出來,親自確定了這件事,眾人提著的心才放下。

太子妃威嚴的掃視了一圈眾人,沉聲道:

“之後幾日,是先帝大喪,期間守靈,你們皆要規規矩矩,若是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修怪本宮不留情面。”

先帝大喪,凡內外命婦,皇室宗親,皆要守靈。

若是鬧出不好的事情,丟的可就是她的顏面。

眾人許久未曾見過太子妃如此厲聲厲色的模樣,一時間頻頻應是。

——

眨眼間,七日喪期一閃而過,趙景親自扶靈,將先帝送入陵寢。

溫宓剛回到承歡殿,就累的倒在軟榻上。

幼白看見溫宓一臉的疲色,有些心疼,她掀開溫宓的裙擺,又把褻褲給擼起來,露出已經紅腫不堪的膝蓋。

膝蓋腫的有些高高的,甚至還滲著血絲,幼白見了,不自覺的就落了淚。

她抹了把眼淚,心疼的說:

“主子受苦了。”

主子從小雖然不說是嬌生慣養的,可也從未受過這樣的罪。

溫宓一臉無奈,守靈之時,身份比她高的人比比皆是,可其中能得一蒲團的,不過皇後,哦,不,如今該稱呼太後娘娘了。

就連太子妃,為了彰顯孝心,也不曾用蒲團。

她不過一個良媛,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在青石磚上。

這個時候因為膝蓋上的傷傳太醫,顯然不大好,因此,絲雨從庫房裏找到了專門治跌打損傷的藥膏。

一番折騰後,幼白紅著眼睛給溫宓上了藥。

溫宓被揉捏的淚眼汪汪。沒辦法,實在是很疼。

只是被揉著揉著,溫宓不自覺的就睡了過去。

她熬了七日,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喪禮過後,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朝堂大臣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上奏太子殿下盡快登基。

然而卻被趙景拒絕了,理由是先帝新喪,孤痛心不已,推遲登基大典。

可大臣們又都是擁護趙景的,豈會同意?

如此三請三辭後,終於在欽天監的敲定下,在明日辰時,舉行登基大典。

怡和殿,西袖伺候太子妃洗漱,看到太子妃隱隱有些興奮的神情,她嘴甜的奉承道:

“娘娘,明日過後,殿下便是聖上了,到時,您就是皇後娘娘。”

這句話,算是說到太子妃心坎兒上去了,她噙著一絲笑,隨手從首飾匣子裏拿了個成色極好的鐲子遞給西袖:

“賞你了,只小心些,莫要張揚。”

宮中對於宮女的首飾佩戴要求極為嚴格,身為主子的貼身宮女,若是頭上的簪子亮眼貴重些,倒是也無礙,只手上是不允許有首飾的。

西袖雙手接過,更加起勁兒的誇了起來。

太子妃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許是她這輩子的運氣,都用來成為皇後了吧。

——

翌日,啟元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六,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時年二十五歲,趙景成了本朝最為年輕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