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姜若皎兩人拿到分齋結果, 當天下午就去不同的講堂報到。

姜若皎與柳春生他們交好,一進門就被他們邀過去坐下,融入起來倒是很快。

他們的第一節 課就是傳說中的岑夫子來講課, 姜若皎多瞧了兩眼,總覺得這位岑夫子有點眼熟,很像那天那個慫恿寇世子去參加書畫大比的家夥。

姜若皎琢磨了一下兩人的年齡,不免在心中猜測起他們的身份來:莫非他倆是父子?

真要是父子的話,那麽那位師兄竟去了治事齋, 可真是一點都不給親爹面子。

姜若皎在心裏犯了下嘀咕, 倒也沒在這事兒上琢磨太久,專心致意地聽起岑夫子講學來。

比起姜若皎以前接觸過的老師, 這位岑夫子講起課來確實別具一格。

他的講學內容裏沒有半點枯燥乏味的陳腔濫調,反而結合眼下的各種消息給學生們剖析當前形勢, 讓學生們知道自己學到的東西具體可以用在哪些方面。

一節課聽下來,姜若皎也知道其他人為什麽說岑夫子講學與眾不同了——

很多事目前都還沒有定論, 一般人是不敢像岑夫子這樣搬到課堂上來講的, 偏岑夫子一派輕松從容, 壓根不怕有人出去編排他妄議時政。

姜若皎不知道陳夫子是怎麽講課的,不過她很喜歡聽岑夫子的課, 岑夫子講的內容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經義典籍固然要學,可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供她們沉吟故紙堆了!

外頭的撞鈴一響, 岑夫子毫不留戀地把書一收,也不管講到哪裏,麻利地準備走人。

姜若皎跟了上去,先和岑夫子自我介紹了一番, 才和岑夫子問出疑惑了一整堂課的問題:她要是想和岑夫子一樣多了解一下時勢, 可以從什麽地方去了解?

岑夫子看了姜若皎一眼, 覺得她很面生。聽她說自己是新來的,岑夫子才慢悠悠地答道:“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校勘館看看有沒有適合的職位,要是你做得來的話就可以每天看到各地送來的最新消息了。”

鶴慶書院很注重對學生個人能力的培養,像柳春生這樣作為職事生員參加書院日常管理工作的學生不在少數。

姜若皎知曉鶴慶書院有校勘館,只要負責院內書籍的審核校勘,卻不知道校勘館還負責采集各方消息。她謝過岑夫子,表示自己會去試試看。

岑夫子揚長而去。

有人探出頭來對姜若皎道:“師弟你可真是了不起,居然能攔下岑夫子。”

姜若皎奇道:“不能問夫子問題嗎?”

那人介紹道:“別的夫子都可以,問到天黑都行,唯獨岑夫子不一樣,他一下學就立刻走人,從不拖延片刻。有人想問他問題,他會說‘你上課時做什麽去了’,說話時腳步都不帶停的!總之,誰都不能耽擱岑夫子下學回家。”

據傳老生們都把岑夫子稱為“絕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男人”。

姜若皎:“……………”

想不到岑夫子竟還有這樣的傳說。

姜若皎回到座位上收拾好東西,和柳春生詢問起校勘館的位置。得知姜若皎要去校勘館看看,柳春生說道:“正好我也要去那邊取本新書,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姜若皎沒拒絕,與柳春生一起往校勘館那邊走去。

不想兩人才剛走出經義齋,就迎面碰上與朋友一起往外走的寇世子。兩邊打了個照面,寇世子看了眼和姜若皎並肩走在一起的柳春生,很不高興地抿了抿唇,又看向微微愣住的姜若皎。

人這麽多,寇世子倒也沒不由分說地發難,只攔下姜若皎開口問:“去哪呢你們?”

姜若皎解釋道:“我想去校勘館那邊看看,柳師兄正好也要過去,就順便給我帶個路。”

寇世子聽後收回攔著姜若皎的手,說道:“我們要去打驢鞠,一會不用找我吃飯。”

姜若皎點點頭。

驢鞠和馬球差不多,只不過用的不是馬而是驢,大夥騎著驢在球場上逐球奔跑,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以前寇世子交的都是些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酒肉朋友,哪曾和這麽多精神勃發的同齡人一起玩過,看著樣樣都覺得新鮮得很,別人一說有什麽新玩法他都樂滋滋地跟去玩了。

兩邊分別之後,柳春生忍不住感慨道:“你們表兄弟倆感情真不錯,寇師弟很關心你。”

姜若皎想起寇世子那狗脾氣,心道這可不是什麽關心。

只能慶幸寇世子交到了新朋友,一心想和新朋友玩兒,要不然指不定要當場發飆。

那天寇世子不讓她給柳春生送吃的就有這個苗頭。

這根本不是喜歡不喜歡關心不關心的問題,而是會不會讓他面上無光的問題。

姜若皎隨著柳春生去了趟校勘館,詢問校勘館有沒有空缺職位,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