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相初現(“盈月姑娘,借一步說話。...)(第3/4頁)

顧鸞平日不太用這些玩意兒,不禁覺得新奇,上床之前坐在旁邊看了好半晌。楚稷躺在床上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直覺無奈,又見她沐浴之後就只穿著寢衣,還光腳踩在地上,終是起身下了床,三兩步過去把她抱回來。

“我就是看看!”顧鸞小聲抱怨。

他把她放到床上,掖好被子,邊閉眼邊拍一拍她:“白日再看,先睡了。”

她意猶未盡,還是悶悶地“哦”了一聲,依言閉眼眼睛。

安神的熏香果然有用,不過多時楚稷便湧上了昏沉睡意。腦海中恍惚已漸起夢境,陡覺身邊一顫,又將他一下子拉回清醒。

觸覺睜開眼,顧鸞已驚坐起身。

“怎麽了?”他皺眉。

顧鸞滯了滯,一把攥住他的胳膊:“香塔是倒流香!”

“是啊。”他頷首,“怎麽了?”

她心中突突跳著,怔了半晌,又說:“除了線香,還有倒流香。”

復又怔神一瞬,楚稷亦驚坐起身:“張俊!”

張俊應聲入殿,楚稷凝神細思:“再帶人去查馴獸司到竹園間的宮道,地上不必找了,只看墻瓦。”

“墻瓦?”張俊怔忪,又聞佳嬪說:“找香塔的灰燼。”

訝色在張俊面上一晃,他旋即恍悟,疾步退去殿外,挑了班宮人,浩浩蕩蕩離開。

白日裏摸不清的事情突然又有了希望,顧鸞躺回床上興奮不已,兀自含著笑怔了會兒身,她翻身將楚稷一抱:“我睡不著了。”

“嗤。”他輕笑,翻過身來,吻在她額上,“事情再大都得好好睡覺,聽話。”

“哦。”她在他懷裏點點頭,閉上眼盡力入睡。約是那安神香著實不錯的緣故,她興奮的神思很快便安穩下來,繼而睡意湧上,很快沉沉睡去。

再至天明時,楚稷比顧鸞醒得早了一些。張俊已恭候多時,見皇帝起床,他頂著一雙烏青眼捧著木匣入殿稟話。

“一共找到十七枚。”他邊說邊打開木匣,匣中一枚枚燃盡的香塔灰形狀不變,只是顏色成了灰白,“還有幾處的灰燼許是被風刮走了,但留了煙油在瓦上。下奴著人刮下來聞了聞,味道都一樣。”

為讓煙霧下沉以供觀賞,香塔的煙油總比線香重些,燃盡也會留下黏膩的痕跡,且難以洗掉。

楚稷聞言冷笑:“真是心思縝密,卻不知行事陰毒終會留下馬腳。”

“是。”張俊躬身。

顧鸞在這時醒過來,見楚稷已起床,便撐身坐起。

楚稷看向她:“確是香塔。”

顧鸞精神一振。

楚稷又吩咐張俊:“去查是誰放上去的。”

“已查到了。”張俊躬身,“一平日負責沖洗墻瓦的宦官招供是他所為。柿子發瘋那日恰是他當值,與馴獸司的那個約定了好了時間,就將焚起的香塔一一放了上去,從馴獸司一直燃到德馨門,再從德馨門處拐彎至竹園。”

“依著原本的打算,他該在事成之後將灰燼與煙油盡數洗凈。但佳嬪娘娘很快安排了人手將那條路都看住了,他不敢妄動,這才留了痕跡。”

張俊言畢噤聲,顧鸞皺了皺眉:“沒了?”

“……沒了。”張俊遲疑道,“娘娘還想問什麽,下奴再去審。”

“他沒供出是何人支使?”她道。

張俊回說:“還沒有,佳嬪娘娘莫急,容下奴慢慢撬開他的嘴。”

顧鸞又言:“再者,竹園當時那麽多人,柿子怎的就專沖賢昭容去了?也需細問。”

張俊頷首:“娘娘說的是。”

“去吧。”楚稷點頭,張俊便告了退。

忙了一夜未眠,張俊在殿中尚能維持儀態,退出寢殿就禁不住地打了哈欠。

遂招手喚來左右:“我得去睡一會兒。那小子,不能讓他閉眼,你們去跟前盯著。除非他招出是誰,否則不許吃喝,也別想睡。”

“諾。”兩旁的宦官抱拳應聲。

寢殿之中,顧鸞起身梳妝,半晌未語。直至發髻快梳好了,才突然道:“馴獸司那個只是拿錢辦事,什麽也不知道。但這回這個,我覺得應是儀嬪的親信了。”

“嗯。”楚稷頷首,“放這麽多香塔,明顯心存不軌又太過惹眼,一旦被察覺便要喪命,若非親信怕是不肯這樣鋌而走險。”

“是。”顧鸞點點頭,“這也是更為關鍵的一環,若非親信,儀嬪約也不放心他去辦。”

這般道理不難想清,二人心覺儀嬪十之八九脫不了幹系。然而真審起來,張俊那邊卻遲遲拿不到口供。

這人的骨頭是有些硬的,受了刑先咬舒嬪、又說是佳嬪,後又改口攀咬皇後。偏對儀嬪只字不提,讓人無可奈何。

張俊為此恨得咬牙切齒:“你這般將旁人都咬一圈,偏繞過她,便說明幕後主使正是她了!”

――可這話能這麽說,審案卻不能這麽審。如此硬安到儀嬪身上,定了罪都沒法跟允國公府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