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嘗試接近(“你說會不會?假若朕此時...)(第2/2頁)

楚稷想想,點了頭:“行。”便命人停了船讓顧鸞釣魚,正好也方便上上下下都先去用膳。張俊幫著取了魚竿魚餌過來,又搬了兩張凳子。顧鸞坐在船舷邊,楚稷坐在靠近船艙艙壁的地方看著,還讓張俊取了一摞奏章來看。

顧鸞這兩輩子都沒釣過魚,只是心下覺得簡單――她想著,釣魚嘛,有竿有餌,等魚上鉤便是,能有多難?

見楚稷還讓張俊取了奏章來,心下直覺得他瞧不起人。他們只需要一條魚來吃,奏章能看多少啊?

然而一竿甩下去,一等就是不知多少時候。

眼看天色一分分變得更黑,楚稷手邊未看的奏章一點點矮下去,又在另一側摞成一摞。直至最後一本看完,他覺得光線已然太暗,借著船艙裏投出來的燈光也不太夠了,就打了個哈欠:“阿鸞啊。”

“……嗯?”顧鸞故作鎮定。

他語中顯然帶著笑音:“朕餓了。”

“……就快上鉤了!”她硬著頭皮道。

楚稷托腮,無聲咂嘴:哪來的自信呢?

而後他便起了身,也沒說什麽,她只道他回艙中去了。不多時,卻聽船艙另一邊的船舷處傳來撲騰水聲,顧鸞正側耳傾聽,楚稷又大步流星地繞了回來:“朕釣著了,回來吃飯!”

“……”顧鸞大感受挫,卻架不住自己也已饑腸轆轆,只得扔下魚竿,小跑著也回艙裏。

烤魚不多時就端上來,兩個人雖都顧著儀態,卻因實在餓了,多少吃得有些急。一條烤魚很快就被吃得幹幹凈凈,顧鸞吃完了才顧上問:“皇上怎麽釣得那麽快?”

楚稷接過張俊奉來的茶漱了口,嗤笑:“會釣自然快,不能只甩竿等著。”

顧鸞看一看他:“那皇上豈不是早就看出了奴婢不會?”

“哈哈。”楚稷笑出聲,“是啊。”

“那皇上怎的不說呢!”

“這有什麽好說?”楚稷無所謂道,“你想釣就釣啊。”

“可皇上不是……不是餓了嘛!”顧鸞低下頭,小聲囁嚅,“做什麽這樣傻等著。”

楚稷目光微凝,欣賞了會兒她局促賭氣的模樣,試探詢問:“想學麽?朕教你。”

“好呀!”顧鸞自然滿口答應。言罷才又起身福下去,好歹做了個謝恩的樣子,“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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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楚稷睡不著了。想著顧鸞這兩日突然而然的輕松,他就睡意全無。再想想未來幾日可教她釣魚,他更覺亢奮。

外屋值夜的小宦官聽著屋裏的動靜卻不安心了,立起身往門中看了兩回,借著昏暗的燈火,依稀能看到床帳中的人輾轉反側個不停。

皇上這是烙餅呢?

他心底揶揄了一聲,就去回了張俊。張俊今晚原不當夜值,但細一問,便知皇上這是過了子時還沒睡著,不得不親自過去瞧瞧。

張俊掌著燈進了屋,行至床邊,輕道:“皇上,天色已很晚了,皇上若還睡不著,下奴讓太醫煎副安神的湯藥來?”

“……無妨。”楚稷坐起身,見房中只有張俊,便招了招手,“你過來。”

“啊?”

張俊不解地上前,楚稷探手揭開床帳,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阿鸞這幾日好似不太一樣了?”

不太一樣了?

張俊想了想:“她嘴邊的泡好了?”

“不是!”楚稷氣笑,“朕是說,她跟朕之間好似沒那麽疏遠了,你覺出來沒有?今晚的烤魚是她要的,朕點了頭,她便說要自己釣。”

張俊細一想,遲疑著點頭:“好像是。”

不說這個,單說今天下午也有些不同。從前兩個人若一同坐著,要麽是皇上賜她坐,要麽是她在側殿裏忙著,皇上湊過去。今日卻是她自己就自然而然地坐到茶榻一側去了。

這其實不合規矩,張俊看著心裏直是一緊。可皇上沒說什麽,自也輪不到他說什麽。

現下看來,這是兩個人都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顧鸞是理所當然地就坐下了,而皇上……皇上好似根本沒意識到她是自己坐下的。

這兩個人之間,頗有種不同尋常的默契。

張俊兀自回憶著,又聽皇帝說:“阿鸞她……她會不會對朕也有些心意?”

張俊一懵。

皇帝擡頭:“你說會不會?假若朕此時下旨冊封她,她可會不高興?”

“……這下奴怎麽知道。”張俊一臉難色,“皇上要問,不如直接問顧鸞姑娘去。”

楚稷蹙眉:“若能直接問她,朕還來問你?”

“可下奴哪兒懂姑娘家的心思啊。”張俊苦笑,“若真讓下奴說……下奴覺得顧鸞姑娘待皇上也確是不一樣的。倘使皇上真怕她不高興,那就為她想得再周全些。事事都妥當了,一來她安心,二來也總要心存幾分感激,就不會不肯了。”

楚稷淺滯,追問:“這話怎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