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追查(如果夢裏的那個“阿鸞”不...)(第2/3頁)

如果夢裏的那個“阿鸞”不是她,便也不會是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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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打更聲中,張俊領著人風風火火地闖入啟德宮,押了小牧出來,倪婕妤身邊余下的宮人也皆被看住。這動靜自是驚醒了倪婕妤,連主位舒嬪都被驚動,匆匆地帶了人過來查看。

張俊立在院中,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廊下滿臉驚慌的倪婕妤,又朝舒嬪頷了頷首:“下奴奉旨辦差,驚擾娘娘了。”

“……無妨。”舒嬪定住心神,卻掩不住惑色,“不知出了什麽事?”

張俊笑一聲:“待查清楚了,舒嬪娘娘自會知曉。”說著,那雙眼睛又冷涔涔地劃了倪婕妤一次,“婕妤娘子也會知曉。”

言畢他便轉身向外行去:“走吧。”隨他同來的一行人就押著倪玉鸞身邊的宮人,浩浩蕩蕩地離了這一方院子。

接著,兩名大宮女上了前,在倪玉鸞跟前福了福:“娘子安好,奴婢們是禦前來的。這些日子娘子身邊恐怕要缺人手,便先由奴婢們服侍。娘子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便是。”

不知怎的,倪玉鸞好似被這句話抽空了力氣,腳下一跌,舒嬪趕忙上前扶她:“婕妤妹妹?”

“不……不會的……”倪玉鸞驚慌失措。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查下來呢?砒霜摻在柿餅的白霜裏,理當殺人於無形才是。

“婕妤妹妹?”舒嬪又喚了一聲,見她仍無反應,就看向那兩名宮女,“本宮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可眼下夜色已深,又下著雪,就勞二位先扶婕妤進屋歇息吧。”

“娘娘客氣了,不敢當。”兩名宮女恭肅福身,當即便上前,一左一右地將倪玉鸞扶了起來,攙進屋去。

與啟德宮僅隔一條宮道的安和宮裏,宮人們也因啟德宮的變故緊張了一陣。盈月挑簾進了儀嬪的臥房,屏退旁人,將儀嬪喚醒,跪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稟了啟德宮裏的事。

儀嬪直至她說完才睜開眼,望著幔帳頂子,一聲輕笑:“有什麽可慌的?依本宮看,倪婕妤那個性子在宮裏原也活不長,由著她去吧。”

她只是可惜,倪玉鸞辦事竟這樣不妥善,沒能把顧鸞一起帶走。

不過能除掉一個倪玉鸞她也不虧。對後宮中的人來說,“姐妹”總是越少越好。尤其是倪氏這樣得寵的,早死早超生。

盈月齒間輕顫:“可是娘娘,阿才……”

“阿才什麽也不會說的。”儀嬪慵懶翻身,抱住衾被,躺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阿才從一開始就是死士。他父母雙亡,只有個妹妹在富貴人家做雜役,過的是動輒打罵不休的苦日子。

儀嬪便讓娘家人將他這個妹妹接了出來,妥善安置,還分了幾處鋪子給她。哪怕她不會做生意,只將那幾處鋪子賣了,也夠豐衣足食地過一輩子了。

阿才為著這些,對她肝腦塗地,自會咬死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

而在外人眼裏,阿才只是她安和宮裏一個打雜的小宦官,平日裏都未必見得著她。

如此這般,聖上即便起疑又如何?縱是查到她家裏去,安置阿才妹妹的那門子親戚與她娘家拐出了十幾道彎。那十幾道彎之內,倒還有那麽幾位與舒嬪、何美人的關系更近。

若是帝王多疑,這兩位便也要沾上嫌隙,日後她再尋機將錯處徹底推過去就是;若是他不起疑,她便自然也是幹凈的。

儀嬪這般想著,再度沉沉睡去。紫宸殿裏,楚稷徹夜無眠,萬幸天明時的早朝也沒什麽事,朝臣們遞了幾本奏章上來就散去了。

離開宣政殿,他一語不發地往紫宸殿走。不多時,身後的宮人們就都察覺了異樣,一時間面面相覷,又在張俊的視線警告中紛紛低下頭去。

楚稷先去了趟乾字庫,不多時走出來,又往顧鸞的住處去。

行至顧鸞的臥房門前,他遲疑了半晌才鼓起勇氣推門。

顧鸞還未蘇醒,方鸞歌滿面愁容地坐在床前陪著她,聽得響動,回頭一看,趕忙見禮:“皇上……”

楚稷定神:“退下吧。”

方鸞歌不敢吭聲,磕了個頭,往外退去。張俊與其他宮人們也沒進屋,識趣地闔上房門,隔絕出一室安靜。

楚稷在床邊落座,目光凝視著她的眉目,腦海裏胡思亂想著許多事情,最終在徹夜未眠的困頓中沁出一縷有些仿徨的笑。

“是你吧……”他呢喃自語著,將從乾字庫裏取出來的木匣放在床頭。

阿鸞,是你吧。

阿鸞,你醒過來啊。

屋外不遠處,兩名宦官正結伴而來。

柳宜清晨時剛去宮正司放了楊茂楊青兩兄弟出來,楊茂不願再惹事,只想趕緊回馴獸司去。楊青卻不放心顧鸞,執意要來看看。

楊茂終是拗不過他,也不放心他獨自前往,就陪他一同過來。

這一夜,宮正司雖未對他們動刑,只讓他們在一間牢室裏待著,兄弟倆也都嚇得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