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太陽升起之時(第3/6頁)

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鬼舞辻無慘通過留在了他身體裏的細胞召喚著他,現如今他陷入了被圍攻的局面,而上弦之叁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選擇了自我滅亡。

童磨雖然平日裏總是一副正經不起來的樣子,但在戰鬥上的天賦,也是極為罕見的。

他用血鬼術制造出了兩只縮小版的自己,這是童磨獨特的血鬼術,用冰制造出來的小型傀儡有著與他同等的力量,如果不是一早還想和伊之助多說幾句話,童磨一定早就把它們放出來了。

“雖然我不會殺伊之助,但不聽話的孩子還是要受點教訓比較好呢……”童磨一面這樣說著,一面任由冰制傀儡與他們纏鬥在一起,而自己則是拉開了門,準備通過腦海中的指示前往鬼舞辻無慘所在的地方。

但在前往那裏的路途中,他經過了一座庭院。

這裏安靜得有些過分,完全不像是正在進行著最後的決戰的樣子,而坐在外廊的那個人,也完全沒有一個背叛者該有的慌亂。

八百比丘尼看到了童磨,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遙遙而至,仿佛穿過了世界末端的巖壁。

“八百……”

童磨低聲喚著她的名字,他的腳步停頓了片刻,完全不需要思考便放棄了原本的路線,轉而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終於來了。”八百比丘尼對他說。

“誒?”聽到這話的童磨笑了起來,露出一副很驚喜的表情,他問:“難道八百是特意在這裏等我嗎?”

八百比丘尼沉默地注視著他,忽然開口問:“你是為了什麽而活?”

她的聲音很輕,正如過去的無數個夜晚之中,童磨坐在她的身邊聽到的安靜與平和。

童磨是為了什麽而活呢?這樣的問題,她早就應該清楚了才對。

在最開始的時候,童磨作為【神子】被他的父母捧上了神壇,他是為了傾聽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神】的聲音、為了指引大家前往極樂而活。後來他的父母死了,神明沒有救贖他們,也沒有救贖他。

但在這個時候,是八百比丘尼對他伸出了手。

【因為你是唯一對我伸出手的人,所以我想為了你而活。】

就是這麽簡單的原因,支撐著童磨延續漫長而又無趣的歲月走到了現在。

他說:“我是為了八百而活。”

“我希望你能獲得救贖,我也想完成你的心願,我希望能看到你露出笑容,所以……”童磨在她的面前停下,他沒有坐在她的身邊,而是單膝跪在地面上,伸出手握住了八百比丘尼的手:“我想要在你死去的那一刻……也像這樣握著你的手,和你一起前往極樂。”

【就像多年之前,你握住了我的手一樣。】

八百比丘尼注視著他的眼睛,看到那雙彩虹色的稠冶眸子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他們之間的沉默維持了許久。

她忽然說:“我的死亡,就快要降臨了。”

童磨怔了一瞬,他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在他的認知裏,能夠令八百比丘尼獲得死亡的東西只有青色彼岸花。

“八百已經找到青色彼岸花了嗎?”他下意識詢問。

八百比丘尼搖了搖頭,對他說:“我找到了,比青色彼岸花更加真實的方法。”

她沒有將自己的手從童磨的手中抽出,反而在他握著自己的手時,也握住了他的手。

“在這裏陪陪我吧。”八百比丘尼對他說:“我的終結,也快要來了。”

這樣的請求令童磨的眼睛慢慢睜大,他罕見地沒有露出那些虛浮於表面的浮誇表情,而是就這樣注視著她——他的神色近乎茫然。

就像是在緊張著什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樣,他握著八百比丘尼的手,看著她的臉——童磨自己也不知道這時候應該想些什麽。

但他聽到了腦海中鬼舞辻無慘正在召喚他的聲音。

童磨只覺得很煩,他體會不到正常人類的感情,但他知道自己此刻並不想聽到鬼舞辻無慘的聲音——哪怕鬼舞辻無慘這時候正在被其他的鬼殺隊員圍攻,並且深陷苦戰之中。

鬼殺隊的劍士很難纏,童磨從細胞傳過來的信息裏判斷出來了,而且那些【柱】的身上出現了斑紋。

許多年前也曾有過這樣一批身上有著斑紋的劍士,而其中正包含著初始呼吸的劍士繼國緣一。

八百比丘尼忽然說起了以前的事情,她說上一次鬼舞辻無慘陷入到這種境地,是被初始呼吸的劍士繼國緣一逼成的。

“啊……”童磨的注意點一直都很奇怪,所以此刻他問的也是:“那麽久之前的人,八百還記得嗎?”

他頗有些不滿地說:“明明我和八百說過的話,八百都是過幾天就忘了。”

八百比丘尼沒有在意他的言語,她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說著,像是要把一直以來都深埋在心底的言語全部傾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