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民國深閨成物理學家(第2/3頁)

而角落,呈書已經離開了,不會再去關注原書的男女主了。

完成所有快穿任務的她開始著手新一輪的物理研究,那架勢,簡直要把核物理這三個字刻進她的DNA裏。可是,也是同年年底,北城的戰爭打得激烈,這是一場真正的血戰。

才堪堪半個月,整個北城已經成了半個空城。樂彼餐廳也結束營業很久了,呈父坐在飯廳中央,皺著眉頭沉默地抽著煙。

“整條街只剩下我們一家了,到昨天為止,鄰居都搬走了。”呈父宛如自言自語般喃喃。

仿佛為了配合這句話的意境,附近沒有關好的門窗在微風中啪啪地響著,窗外飄過一張踩碎的舊報紙,上面隱約寫著幾個大字:空襲,警報。

呈書拿著行李下來,安慰狀地跟父親擁抱了一下,心裏明白,如果今晚再不走,在月亮到來之前,最先迎來的就是炸彈的爆裂和天際無盡的火光。

一家人收拾東西,匆匆離開,成了這條街最後的回憶。

火車站內,烏壓壓的人一股腦地往站台上擠,有些人甚至連行李都不要了,就為了給家中小孩、老人多讓一個位置。除了像呈書這種有政府的保護,有車票可以進車廂的人外,還有不少沒有車票,只能趴在車頂怎麽都不下來的人。

站長說危險,他們說:“只要上了車能離開北城就夠了。”

但趴在車頂哪裏會安全呢,果不其然,火車才剛啟動沒有幾分鐘,過第一個拐彎的時候,頂上就有人哭喊:“有人掉下去了!”

火車不會為掉下去的人停留,依然龜速般地爬行著,頂著車頂無數哭喊啜泣聲往目的地前進。

他們這輛車,是政府安排,為了讓高知人士和重要設備遷至雲貴的車輛,所以每個位置都有專屬的人或物的編碼,可哪怕安排的那麽規整,火車裏依然人貼人坐著,或者說是交疊著,一點呼吸的縫隙都沒有。

呈書就這麽在艱苦的交通環境下,就著白天微弱的日光寫著實驗報告——這是一份關於中央研究所工作重心轉移的報告,她們此行南下,就是為了做物理探礦,為戰爭提供能源支持。

呈母碧瑩對著報告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一直不斷地摸呈書的頭,像是在安慰或者提前緬懷什麽。

戰爭一觸即發,每個人都不可避免。

緊接著,就是長達數年的艱辛鬥爭。

*

8月15日,一個普通的早晨。

呈書還在礦區裏勘測著礦產能源,這也是她從大學到現在一直在做的工作,動作熟練的不像話。忽然,從外頭沖進來了一個穿著布衣樸素的農民,興奮地高喊:“廣播來了!廣播來了!”

廣播,什麽廣播?

一群研究員停下工作,仔細傾聽,隱約聽到外頭有人聲鼎沸的歡呼聲,哭喊聲,還有那字字堅定,響徹全城的廣播聲。他們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稀泥往外頭跑去。

這是呈書,或者說是研究員們平生未見的景象——隨著投降廣播的播放,全市躲藏起來的人民都從屋子裏出來了,他們在街上擁抱,歡笑,緊接著就是哭泣。也不知道是誰先帶頭,帶領著大家聲嘶力竭地唱著愛國歌。

呈書也跟著笑,跟著人群晃蕩到碼頭。

那裏停靠著一艘戰爭結束後回國的船,一個嬌弱的女孩被岸上一高大男孩抱下船,兩人明顯是戰後重逢的情侶,在這激昂的氛圍下,兩人先是擁抱再是哭泣。

莫名的,呈書想到了馮送自己回國的場景,也是在這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消失,面無表情地退開街上擁擠的人群,往實驗室裏跑去。

邊跑,她的眼淚邊一滴一滴地跟著迎面而來的風飄走。

一拉開實驗室大門,迎來的就是明航先是驚喜再是詫異的目光。

——這可是呈書在雲貴待了那麽久的第一次哭泣。空襲來的時候她沒哭,實驗室被砸毀她沒哭,為什麽…在這個戰爭結束的歡樂時候,她哭了?

“呈老師你怎麽了?”

“我無法忍受這場狂歡!”呈書倒在同伴肩膀上,哭得昏天黑地,那數年來從未提及的名字就在唇邊徘徊,可就是無法述說出口。

淚光閃爍間,她看到桌面上一大郵袋的信,十封信一捆,足足十捆。明航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說:“戰爭結束了,信也就寄到了。”

這是來自香港的信,先是寄到北城中央研究所,被當作重要科研文件一路南下,歷經數年終於傳到人煙稀少的雲貴地區。

呈書用手背抹掉眼角的眼淚,拆開最上面的一封,信件的寄出時間就在上個月。展開書信,上頭寫著——

“我在香港等你。”

緊接著,直播間就彈出公告,顯示該年代歷史知識已傳輸完畢,準備進入下一個時間點。光屏畫面陷入了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靜得讓人悲傷,卻又讓人充滿無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