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辰宗的宗主看著廣峰長老遞過來的字條,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尊上留下來的。”

他向廣峰長老詢問道:“這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廣峰長老回答道:“上次查點庫房是在一旬以前,但是我每天都會出入庫房,這張字條卻是今早第一次發現。”

宗主嗯了一聲,道:“這麽說的話,那是昨天晚上尊上回來過?”

“應該是。”

宗主將字條從頭到尾翻來覆去又看了兩遍,想不明白尊上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宗主擡手把字條放進扶手的暗格裏面,起身離開主殿,向庫房的方向走過去,廣峰長老跟在他的後面,對他說:“宗主不必過去了,我已經查點過,確實只少了尊上拿走的那幾樣東西。”

宗主踏進庫房中,回答廣峰長老說:“我不是要查點這些。”

“那宗主你要幹什麽?”

宗主道:“這段時間我打算守在庫房裏了,也許還能等到尊上,這段時間門派裏若是有什麽事,直接來庫房找我便可。”

廣峰長老:“……”

他想了想,對宗主說:“我怕尊上看到你在庫房裏,連庫房也不願進了。”

宗主不服,道:“怎麽了怎麽了?我長得不好看嗎?憑什麽尊上看到我就不願進庫房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長相?”宗主長得其實不差,當得上一句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但是宗主小時候長得就稍微磕磣了點,所以長大後對自己的相貌一直不是很自信,又特別在意,天辰宗裏的這些師兄弟們都喜歡逗他,宗主一被刺激到了就喜歡叨叨,一叨叨起來可就是沒完沒了了。

廣峰長老真想給自己一巴掌,讓他嘴賤非要招惹這位宗主,現在好了,耳朵不磨出繭子來,這位宗主多半是不會停下的。

但往日裏好像宗主也沒這麽容易被刺激的,難道是尊上不在,宗主格外脆弱了?

日光透過窗紗照射進來,窗欞的影子被拉長投落在地面上,留下幾道方方正正的光影,明決從床上起身,聽見屏風後面有些響動,他擡頭看去,隔著半透明的繡著墨色山水的紗布屏風,隱約能看到喬挽月坐在外室,她今日這個時辰竟是破天荒地沒在外面打坐。

明決穿好衣服走出去,發現喬挽月正低著頭整理那位前輩送給她的那些寶貝。

明決有些想笑,隨後調整了一下,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看著喬挽月手中把玩的白色玉石,向喬挽月問道:“這是……觀音骨?”

喬挽月點頭,明決的目光在桌上掃過,最後指著一顆紅色的,像是海棠果的果實,向喬挽月問道:“這個是什麽?”

喬挽月對他說:“是紅女淚。”

明決笑起來,對喬挽月說:“真好,挽月想要的現在都有了。”

喬挽月也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好像從西市把明決買回來後,她的運氣就一直不錯,她把手中的觀音骨放下,在桌上挑挑揀揀後,選了一枚白玉扳指,牽起明決是手,在他的大拇指試了試,有些小了,她站起身對明決說:“你等我一下啊。”

然後匆匆跑去書房,把自己的私庫打開,又匆匆回來,那扳指上面便多了一條鏈子,她停下明決的面前,擡了擡下巴,示意明決把頭低下,然後把這枚小小的扳指戴在了明決的脖子上。

她又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枚扳指,是玄色的,造型非常樸素,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她把它戴在明決的左手拇指上,正正好好。

喬挽月有些得意地笑起來,對明決說:“這個你也拿著,雖然沒有脖子上的那個好,但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也能頂點作用的。”

明決垂眸看著拇指上扳指,向喬挽月輕輕問道:“給我做什麽?”

“給你防身的呀。”喬挽月笑意盈盈地說。

這兩枚扳指中靈氣充盈,他脖子上戴的那枚是他昨天晚上從天辰宗的庫裏拿出來的,裏面的靈氣也是自己親手灌進去的,而手上的這枚裏面的靈氣明決也很熟悉,應該是喬挽月剛剛灌進去的。

明決知道喬挽月對自己丹田裏的靈氣有多寶貴,平日裏也舍不得用,就憋足了勁想要突破。

今日竟然往扳指裏灌了這麽多靈氣,就好像是想要把她能有的都全部給他。

明決只覺得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臟在這一瞬間突然柔軟得不像話。

就像是在玉京城外的神女廟下面,喬挽月在黑暗中背著眾人偷偷塞到自己手中的果子。

“私庫裏還有幾樣你能用得上的,但是不大好看,等我有時間了,稍微改改,再拿來給你。”昨天的事不僅嚇到明決,也把喬挽月給嚇到了,明決作為一個普通人,跟在自己的身邊,以後可能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她不想讓昨天傍晚發生過的事再發生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