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值得一提(第2/2頁)

“嘖,你有靈在身怕他做什麽?上啊。”見嶽瑾委屈巴巴的樣兒,子泰冥實在看不下去。

“要不您來?”

“我是夫子你是夫子?”

“您。”

“那廢什麽話!趕緊的,若是不小心斷手斷腳了,我還能找人把你扛回嶽家。”其實嘛,他心裏還是有點想進去看看的,畢竟好奇嘛。

“您扛不行麽?”

“別,我虛。”在柳家獵場他沒少放血,秦魘那小子還欠著一堆肉燒餅沒還呢。

“的確……”蕭夫子一向面色蒼白,神情慵懶倦怠。

“……”

嶽瑾敲門後,子泰冥迅速飛身再次爬上那個鳳凰木棉靜靜在一邊看著。開門的是一位老者,他看著有些眼熟就是說不上來在哪兒見過。

福伯開門後見一名天青衣袍的俊氣小兒郎,看他一臉貴氣,微微躬身道“秦家書院學子嶽瑾,受閣老所托請來探看身體抱恙的學子季少辛。”

“小公子好。”福伯回禮一躬臉上有些難色“我家公子……特意囑咐不見客……”那日背著一身是血的少年沖進秦家小苑,可把他和晚娘嚇壞了,後面宮中的醫官前來診治他們才知道事態嚴重,那少年一睡便是五日,前兩天剛醒,神智清明了可是身子還不利索,所以公子特意囑咐不見客。秦家小苑哪兒有客拜訪,不過這回還真被四公子料到了。

“可……對了,秦魘的夫子,蕭冥蕭夫子也一道來了。”這下總不會駁了蕭夫子的顏面吧。

“……”在鳳凰木棉上的子泰冥扶額。沒辦法只好跳下,緩步過去。

擡首望向瞪大眼睛看他的老管家,他有些莫名,眨眨眼睛小聲問道“老人家,你認識我?”

福伯還未從一撥又一撥的震驚中抽回,旁邊的嶽瑾打量了下福伯知道他是修行之人便說道“應該是認識的。”

子泰冥側頭問道“為何?”他是第一次見這位老伯,不過看他的樣子像是之前見過他。

“你是秦魘的夫子啊。”坊間傳聞一字值千金的蕭冥蕭夫子與人鬥字出名,後來經打探才知道那是秦府的夫子,專門教秦府四公子的夫子。那時是五六萬年前,算下來蕭夫子第一次當秦魘的夫子應該是十四五……不對,蕭夫子不是無靈之人嗎?尋常百姓家早就駕鶴西去……秦魘雖然也是無靈之人……但是他是秦氏血脈,自然與尋常百姓家不同。那麽蕭夫子麽?不會也是上乘血脈之家吧……姓蕭,先帝妃娘娘也姓蕭……

“蕭夫子好,您回來啦。”福伯從神思中回神,輪到嶽瑾開始冥思苦想。

福伯揖禮,心煩原來四公子的夫子依舊是那時候的那個少年。不過他看似與公子一樣忘了,若從別人嘴裏得知前塵往事還不如他親自說,簡明扼要該略過的便略過。

“夫子少時受聘於秦家,當過四公子幾日的書法夫子。”

“幾日?幾日肯定是教不熟的,真是誤人子弟。”子泰冥摸摸下巴鄭重說道。

“……”他是該這麽想的嗎?不是應該多問問細節嗎?

胳膊肘推了推還在沉思的嶽瑾問道“你也知道?”

“是,書院的人絕大部分人都知道。”

“咦……”就他蒙在鼓裏?試探的問了下福伯“秦魘也知道?”

“這……”

子泰冥望進苑中,看到秦魘一手端著瓷碗走過,他越過福伯躋身進去,嶽瑾也趁機跟進去。

“秦魘……”他吆喝一聲,秦魘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回看著他。

子泰冥呲牙一笑小跑過去問道“季少辛怎麽樣了?”

“醒了。”

嗯嗯,醒了,然後呢?

兩人都不說話一片寂靜,子泰冥呵呵一笑又問道“我聽老人家說五六萬年前我當過你的夫子,這事你知道麽?是真的嗎?”

“嗯。”秦魘垂眸看著手中散著熱氣的湯藥淡淡的嗯了聲。於他、那些過往之事是屈辱,他難得忘記便不喜別人揭開那一道傷疤。

“喲呵,咱們還挺有緣分的。原來我們早就認識了,難怪我對你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你怎麽不早說,我生過一場病後忘了許多事……”

“沒什麽值得一提。”秦魘急急打斷他道。從前卑微的他,不想他知道,他忘了也好,至少可以重新來過。

可是秦魘啊,這樣的話一出口怎麽重新來過?

“秦魘!”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四公子。”這話可傷人了。

子泰冥緊抓著他胳膊的手一僵,緩緩松開,抿了抿唇道“呵,也是,才幾日而已。”怔怔的繼續說道“你好好照顧季少辛,我有事就先回去了……”跨下台階時腳底踩空差點歪倒,幸好嶽瑾及時扶住他“沒事,失誤失誤,走了。”

這樣的蕭夫子他沒見過,看著讓人心疼。

嶽瑾把手中閣老交代送來的藥遞給福伯,然後緊隨著子泰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