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4頁)

仔細想想也是,這人向來不愛哭。

“你來了啊。”言忱朝他笑笑。

沈淵在她身側坐下,把帶來的外套遞過去,言忱也沒拒絕,攤開穿上,只是鼻子微動,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

“新的。”沈淵說:“買來還沒穿。”

言忱:“哦。”

之後又是無盡的沉默。

言忱吸了吸鼻子,主動邀約,“要喝酒嗎?”

“不喝。”沈淵說:“開車了,而且明天還去醫院。”

有正事的時候他向來不喝。

言忱站起來,“我去買。”

“回家吧。”沈淵說:“我送你回去。”

看出來了,她又是什麽都不想說。

全悶在心裏。

言忱往後退了半步,“一會兒再回,你要是忙你先回。”

沈淵:“……”

“不過你最好也不要回。”言忱說:“因為我一會兒喝多了,一個人在路上不安全。”

沈淵:“……”

理不直氣也壯。

是他認識的言忱沒錯。

24小時候便利店裏仍有店員在值班,言忱在啤酒和白酒之間選了白酒。

這會兒特別想試試辛辣的味道。

結賬離開便利店,她拎著一酒瓶出來,怎麽看都覺著詭異。

沈淵走在她身後,隔著半步距離,他忽然喊言忱,“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言忱回頭,“嗯?”

“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沈淵雙手插兜,他音色冷,聲音低,明明是一首民謠竟被他唱出了情歌的味道,“說走就走,我有的是時間。”

“哈?”言忱嘴角的笑慢慢擴大,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酒,轉頭繼續往前走,煙嗓和風糅雜在一起,“浮萍無根,就是浪子。”

沈淵疾走幾步追上她,“你要去哪兒?”

“幫我開間房。”言忱說。

她心情不好,不想回去。

喝酒要一個人喝。

“沒帶身份證。”沈淵說。

言忱把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沒事,我帶了。”

沈淵:“……”

走到車前,沈淵沉聲道:“你怎麽會隨身帶著身份證?”

“準備隨時跑路。”言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從她有身份證那天開始,身份證就隨身帶著。

後來離開了北望,習慣也沒能改掉。

沈淵一言不發上了車。

-

去的還是上次那家酒店,離川大不遠。

沈淵用言忱的身份證去前台開房,言忱就在大堂等著。

她抱著一瓶酒,看著不太好惹。

前台開房時看沈淵的眼神都不友善,他們臨上樓,前台還問言忱,“妹妹,你喝酒了嗎?”

言忱愣了兩秒,朝她晃了下手裏的瓶子,“還沒喝。”

前台這才將信將疑地讓他們離開。

進了電梯,言忱輕倚著電梯壁,笑著和沈淵說:“她大概以為你不是好人。”

“我本來也不是。”沈淵仍舊雙手插兜,聲音涼薄。

言忱卻歪了下腦袋,“那我就更不是了。”

上次言忱住的是標間,這次是大床。

她進去以後拿了個一次性紙杯,擰開酒瓶,一倒就是半杯,看上去頗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沈淵坐在沙發上看她。

“酒吧裏有人欺負你?”沈淵皺著眉問。

言忱先品了一口酒,很辣,但在可承受範圍內。

“沒有。”她低聲回答。

“那你……”沈淵頓了頓,“是什麽事?”

“沒什麽事。”言忱一只手撐著腦袋,一只手拿著紙杯,看上去像在喝水,“就是單純想喝酒。”

沈淵:“……”

這天聊死了。

他坐在那兒看著她喝。

言忱的酒量還可以,比沈淵稍好一點,但也扛不住五十多度的白酒喝半瓶,剛喝了1/4,她的臉已經像熟透了的番茄。

又喝了些之後已經醉了,但她酒品很好,喝醉了以後從不說胡話,自己找地方睡覺,但沒想到直接趴在了地上。

沈淵:“……”

沈淵很少見她喝醉。

那會兒她最多就喝兩瓶啤酒,剛剛紅臉,唯一有次是過年,當時在他家裏,他爸媽都不在,她也是半夜給他打電話,當時很委屈地說:“沈淵,你陪我喝酒吧。”

聲音很軟,帶著哭腔,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那是在撒嬌。

那天他帶她回家,在他房間裏,她一個人喝了三罐啤酒,小半杯白酒,醉的暈暈乎乎,躺在他床上,扯他袖子不讓走,還硬是睜開眼睛把他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活脫脫的粘人精。

只是後來再沒見過那麽軟乎的言忱。

“言忱?”沈淵見她躺在地上喊她,但她擡起軟綿綿的手捂住一只耳朵,結果手上沒力氣,直接滑到臉上。

沈淵:“……”

他摁了摁太陽穴,大步流星朝她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

他又喊:“言忱?”

言忱眉頭緊皺,勉強睜眼看了下他,然後擡起手去觸碰他,但沒碰到又垂下手,她嘟囔道:“又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