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2頁)

她以前也曾做過家教,給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屁孩補課,和他鬥智鬥勇的經歷,簡直都不敢再回想,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做過老師,也完全不喜歡調皮搗蛋的小孩子。

林薇止也問她:“你呢,江七的案子有眉目了嗎?”

“還沒有,”沈清疏嘆了口氣,“王典吏還在查,來信說有了點線索,但這麽多年的案子,能不能找到證據那就是聽天由命了。”

興辦糖坊的同時,江七案子的調查也沒有停下來,王典吏前段時間就將嫌疑人劉年帶了回來,只是這位商人心理素質並不差,嘴上十分強硬,堅決不肯承認他同康大有什麽不正當關系。

他還聲稱自己在官面上有相識的人,倘若敢對他動刑,那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沈清疏也確實沒有給他動刑,倒不是真的怕了他,而是他不想屈打成招,所謂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只要嚴刑拷打,那她想要什麽樣的證詞都可以拿到。

在古代有限的破案條件下,如果證據確鑿,她倒也不會迂腐,只是劉年不過是稍有嫌疑,她自己也沒有全然的把握,別最後案子沒破成,還搞出一樁冤案,那就有些可笑了。

因而沈清疏又派了王典吏過去平縣,繼續調查此事,根據劉年的日常去處,人跡關系等等進行排查。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非沈清疏開辦糖坊之後,不用太擔心財政,給出了較高的補貼,恐怕衙役們都不願意再去平縣了。

林薇止同樣關心這件事,默了一會兒,看她有些沮喪,輕聲安慰道:“這經年舊案,即便最後破不了案,也不是你的過錯。”

頓了頓,又道:“別擔心,既然有了線索,興許很快就有證據了。”

沈清疏跟著點了點頭,其實心裏沒有抱太大希望。

誰料到隔日,王典吏便從平縣回來了,沈清疏聽到通傳,連忙召他見面。

王典吏連夜趕回來,風塵仆仆的,滿臉都是壓不住的喜色,一進來囫圇行了個禮,便立刻稟告說:“大人,找到證據了。”

“當真,”沈清疏雖然有了點預感,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連忙追問道:“是什麽證據?”

王典吏道:“是人證,我們找到了江七他娘。”

他把此行娓娓道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較高的賞金吊著,王典吏等人到了平縣,查案的熱情十分高漲,日夜排查,找到一處劉年偶爾會去的別院。

他們本來沒覺出什麽異常之處,這別院只有兩個守衛,他們也不知裏面住的是誰,只是除劉年外不準他人進出。

衙役們搜查之後,發現只有一個婦人,他們本以為這是劉年養的一個外室,不想這婦人有些瘋瘋癲癲的,見了他們的官服,便抓著他們不讓走,問他們劉年是不是被抓了。

一番糾纏之後,這婦人知道劉年完蛋了,竟說她被劉年困在這裏,十多年沒見到丈夫兒子了,哭哭啼啼求他們救她出去。

王典吏大吃一驚,他敏銳地察覺到其中關聯,仔細詢問之後,發現這婦人竟是江七失蹤的娘——陳氏。

據陳氏所言,十年前劉年還沒有發家,他們夫婦同劉年一起做香料生意,劉年對她見色起意,後來生意出了問題,她丈夫回鄉籌錢,劉年趁機汙了她的清白,這幾年一直將她囚在這裏,她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丈夫一直不來接她。

當王典吏告訴她,她丈夫已經去世,兒子江七為了報仇殺人入獄時,陳氏如遭晴天霹靂,仿佛夢中,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沈清疏聽完也是久久無語,竟然真的會有人這麽天真,老老實實被別人關了十年之久,劉年對她的防範已經不嚴密,她也從沒想過要靠自己逃走。

沈清疏很同情她,更同情艱苦求生的江七,就目前來看,很可能是劉年強占了陳氏後,先下手為強,雇傭康大做為打手,殺害了江父並偽裝成生意失敗上吊自殺,不想卻被江七目睹,牢記在心。

沈清疏當即提審了陳氏,陳氏確實是個美人,即便年過三旬,仍然不失風韻,只一張臉梨花帶淚,過分柔弱了些。

一見沈清疏,便哭著求她主持公道,沈清疏好不容易才勸住,然後又重新撕開她的傷疤,詳細地詢問十年前的事情。

陳氏雖然哭,對問話倒是十分配合,這麽多年,她已不覺羞恥,只關心一件事,“大人,我兒江雲年齡尚小,可否能饒他一命?”

沈清疏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著她滿是期冀的眼神,說不出欺騙的話,只能道:“本官一定會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