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短短幾個字,給平彰脆弱的心靈帶來了莫大的傷害。

好在‘私奔’的下半場及時開始,平彰順勢將注意力都放在高台上,佯裝沒感受到重奕的嘲諷。

‘私奔’下半場從書生和姑娘私奔開始。

如果說上半場是少年少女情竇初開,浪漫邂逅開出了美麗的花朵。

那下半場就是世俗混合著油鹽醬醋茶,將愛情花朵澆死的兇殺現場。

先是姑娘的家族為了讓姑娘的同族姐妹婚事不受她的影響,直接朝外界宣告她暴斃了。

然後姑娘和書生在外面花光了姑娘帶出來的私房後,兩個人都不事生產只能回家。他們不敢回姑娘家,就只能回書生家。

書生家裏卻不肯認姑娘做兒媳婦,反而怪姑娘帶壞了他們的兒子,將姑娘當成了導致他們兒子沒能高中的罪魁禍首。

姑娘再想回娘家找人給她撐腰,才發現自己已經‘暴斃’。

最後姑娘只能委身給書生做妾,娘家母親和哥哥還願意私下貼補姑娘,卻不肯再與她見面。

姑娘將錢都拿來給書生繼續讀書,自己給書生家當牛做馬,做盡了在娘家從未做過的累活苦活,只因為書生承諾,等他高中定會稟明父母,娶她為妻。

三年後,書生最後一名中榜,姑娘以為自己終於熬出頭了,卻聽聞書生的座師看重了書生,要將女兒嫁給書生。

書生回家與爹娘說起此事,他們都怕座師知曉姑娘的存在,會改變主意,打定主意要毒死姑娘。

‘私奔’最後的結局是姑娘在書生動手之前,先在飯菜裏下的迷藥,然後一把火將書生家燒了。

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熄滅,官府在廢墟中找到了三具焦屍,兩個老年人和一個壯年男性,正是書生和他的父母,卻沒交代姑娘最後去哪了。

宋佩瑜見情況不對,趁著一樓的客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及時帶重奕他們去了三樓。將一樓的叫罵和二樓的哭聲都擋在門外。

平彰同樣好奇姑娘去哪了,忍不住問宋佩瑜。

宋佩瑜反問,“你覺得姑娘去哪了?”

“她失去了原有的身份,又在書生家蹉跎了這麽多年……”平彰搖了搖頭,“可惜她一個官家千金,恐怕只能給商人做填房了。”

平彰說罷,非要追問宋佩瑜他有沒有猜對,卻只得到‘也不知道’的答案。更覺得抓心撓肝,恨不得能直接殺到寫劇本的人家中,問清楚那姑娘最後究竟是什麽結局。

穆清也想知道寫劇本的人是誰,他卻不關心姑娘最後的結局,他想知道舞台劇中的‘趕考’和‘座師’都是什麽意思,並為此心事重重。

對此,宋佩瑜只能遺憾的告訴他們。

他是偶然從書房的藏書中發現了私奔的話本,上面並沒有署名,他也不知道原作者是誰。

平彰聞言就將‘私奔’的故事放在腦後,做賊似的去包房對內的窗口看了看,發現看不到二樓的女眷後就失去了興趣,轉而喊了幾個人去房間角落打麻將。

穆清反倒是更在意‘私奔’的來歷了,還特意問宋佩瑜能不能查查‘私奔’的話本是從何而來。

宋佩瑜連連討饒,只說他是真的不記得了,連忙帶著穆清和重奕去看房間另一邊的長桌,那裏正擺著宋佩瑜弄出來的古代版桌球。

宋佩瑜親自示範給穆清和重奕看怎麽玩,已經打上麻將的平彰見狀也過來湊熱鬧。

桌上一個白球,十五個紅球,六個彩球。

因為是示範,就沒太在意規則。

宋佩瑜連中三個紅球,第四杆差了點力道,將球杆轉交給平彰。

平彰深吸了口氣,繞著長桌轉了好幾圈,才選定要打哪顆球。趴在球桌上擺好姿勢,猛的一個擡手,直接將白球和被白球撞到的黑球都懟飛了。多虧了重奕眼疾手快,及時抓住了朝著宋佩瑜臉飛的黑球。

平彰摸了摸腦袋,訕訕地給宋佩瑜道歉。

相比之下穆清就強多了,他雖然也沒第一次玩就成功讓球進洞,卻起碼沒差點誤傷同伴。

重奕接過球杆,在手上掂量了下,轉頭問宋佩瑜,“一個紅球,一個彩球,然後再打紅球?”

宋佩瑜想起上次因為麻將輸給重奕的玉佩,笑了笑,“規則是這樣,殿下可是要和臣比比?”

“嗯”重奕可有可無的應聲,目光在宋佩瑜腰間繞了圈,“你打算拿什麽作彩頭?”

宋佩瑜想了想,道,“最近發現了些新鮮東西,手裏的莊子卻不夠用了。若是贏了,殿下名下的皇莊借用用,算是租用,年底會給殿下分紅。”

“若是輸了”宋佩瑜頓了下,道,“那就讓幫殿下打理一年皇莊,所有出息都歸殿下。”

重奕還沒說什麽,平彰先笑了,“是聽錯了嗎?怎麽誰贏了,殿下的莊子都要到你手上?”

穆清同樣失笑,“怪不得宋少尹的生意做的如此紅火,原來是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