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4/5頁)

途徑山東時又至曲阜,詣孔廟,瞻先賢聖人像,留書“萬世師表”,又講《日經》,每一行舉都刷足了文人士子的好感。

娜仁心裏直念叨“心機boy”,卻不得不承認康熙的行為是有效的。

南巡一回,康熙可以說是“收獲頗豐”。

皎皎在南邊似乎也搞了些小動作,不過娜仁沒有捉到她的小尾巴,見康熙那邊也沒有注意到,便也沒多問,只叮囑她行事要小心謹慎。

回京後,朝中一直爭論不休的如何處置台灣也有了結果,在台灣島上設府、縣,使其隸屬福建行省。

後宮裏對這些事情不會太關注,便是說起來,頂多也是康熙哪日為什麽事愁眉不展了,或是哪日因什麽事有結果而心情不錯了。

倒是娜仁,在旨意下達那日,雙手掐腰很是美了一會,擡起下巴趾高氣昂的樣子,若是叫瓊枝見到了,指不定以為她又犯什麽毛病了。

年前尚紅櫻再入宮時,便又是不舍、又是興奮了。海禁已然開放,早就造好的船、拉好的人手可以派上用場,他們夫妻兩個總算能夠動身出去,實在是一件喜事。

但要與親朋好友分別,也是不免叫人感到悲傷。

兩個孩子都被托付給了朵哥,等改年開春,他們夫妻兩個一動身,兩個孩子便會被送到那日蘇府上。定國公和老夫人見沒犟過其勒莫格,便幹脆眼不見為凈,今年得了海禁開放的信,老國公甚至開了壇酒替兒子慶祝了一下。

家書中老夫人對此頗為怨念,娜仁忍俊不禁,打點送去那邊的年禮時,又將自己釀的紫米封缸釀塞進去兩壇子。

南巡一回,看了不少熱鬧,回到宮中,日子便恢復為平靜中夾雜著波瀾的常態,佛拉娜一時感到有些不適應,來娜仁這邊的時候不免抱怨了兩句。

娜仁一面斟茶與她,一面聽她絮叨,偶爾應和兩聲。

“唉……”佛拉娜抿了抿唇,神情似是無奈,與娜仁低聲道:“你看我從南邊回來,忽然又有了這樣多的束縛與事務,還很不適應。賢妃卻連一句抱怨都沒有,我總覺著,她在南邊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多放松。”

見她神情郁郁,娜仁看出其中的關竅,只能道:“人家和你當然不一樣,賢妃做事素來妥帖周全,回了紫禁城便不能叫人看了笑話。”

“我倒寧願她沒有那麽周全。”佛拉娜低著頭,嘟囔了一句,倒也沒再多說這個,只又說起:“德妃這些日子往儲秀宮走的倒是勤,我聽說還和宜妃撞上了兩面,小那拉貴人能招架得住她們兩個,倒是難得。”

“可不是麽。”娜仁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這倆人就像天生氣場不和,坐一塊沒個消停,我看著都頭疼。小那拉貴人倒也不是招不招架得住,我與你也說不明白,左右是,即便德妃與宜妃在儲秀宮互相甩臉子,她也不在意,自己喝水吃果子,客人便是掐架掐起來了,她也不會有多緊張。……我光和你說也說不明白,左右她這人性子就是什麽都不在意,不過宜妃在她面前多少收斂些,我瞧著,宜妃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些怕她。”

佛拉娜微微擰眉,“這是什麽性子?會咬人的狗不叫?”

“休要這樣說。”娜仁道:“人家也不咬人,自己守著儲秀宮那三磚兩瓦過日子,輕易不招惹誰,你這樣說未免太武斷了。”

佛拉娜便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從南巡回來之後,宮中微妙的平衡最終被佟貴妃打破。

她或許是對舉薦美人給康熙有什麽執念,當年先後舉薦了宜妃、小那拉貴人、德妃、衛貴人,各個都是出挑的。

如今消停了這麽幾年,眾人還以為她是“賢良”得夠了,娜仁也以為她是收夠了名聲,就此收手了。

沒成想出了元宵,娜仁不過是去南苑小住一個來月的功夫,回了宮裏,便新添了一位佳人。

約莫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鳳眼瓊鼻、美目流盼,笑起來明媚嬌艷,美麗不可方物。

到永壽宮請安這日,她身著水紅袍子,水紅軟綢料子上,從腰身向上到襟前斜繡著一大枝杏花,盤辮上點綴著幾顆明珠,耳邊是明晃晃的嵌珠金花絲耳鐺,行禮的動作也是行雲流水般的流暢好看。

佟貴妃介紹道:“這是章佳氏,皇上新封的常在。”

“那不也是貴妃先舉薦的。”德妃看了章佳氏一眼,笑吟吟地望向佟貴妃:“倒是您的好眼光,我倒覺著章佳妹妹與宜妃生得很有幾分相似,這般明艷照人的女子,怪不得皇上喜歡。”

“若我是個男人,我也喜歡。”娜仁默默接了一句,話音落地,滿殿的人都齊齊向她看來,娜仁忽略心中的尷尬,鎮定自如地笑著看著眾人。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