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頁)

娜仁問:“佛拉娜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賢妃也不正心答話,先幽怨地看著她,道:“我就知道,您一心只念著佛拉娜,既是這樣,左右我不來便是了——”

“噫——”娜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這水準你對皇上使去,別在我這搞這模樣。人家小姑娘面露幽怨是梨花帶雨的可人,你這只是作怪了。”

賢妃瞪她:“你是意指我老了?”又輕哼一聲,才正色道:“是二公主近日身上不大好,佛拉娜不放心,照顧女兒去了。三阿哥這幾日都是在我宮裏用膳的。倒不是什麽嚴重症候,只是為娘的不放心罷了。”說起這個,她面露感慨,“所以我是可憐過德妃,如今也是真不喜歡她。若她一開始幹脆撒手,皇上憐惜她,佟貴妃對她也有幾分歉疚,她自然能在宮中立穩腳跟。如今這樣,雖也立穩了,我總覺著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娜仁道:“旁人的心,咱們怎麽能揣測呢?為娘的心,也不是咱們能隨意評說的。懷胎十月帶到這世間的孩子,誰會輕易放手呢?”

“那她一開始就不該答應佟貴妃,或是孕期時候便幹脆些,拿住皇上的心一舉搬出承乾宮,和佟貴妃撕破臉來!孩子到了世上,才百般手段想要留住,以卵擊石,有本事沖著皇上使手段,拿捏孩子是什麽能耐?更多不過是笑話罷了!”賢妃說起這話,很有幾分拍桌子的激昂架勢,面帶冷笑。

娜仁忙道:“你可別拍桌子,桌子倒是硬木的,再把你手拍疼了。”

賢妃敷衍地點點頭,又諷笑道:“依我說,有多少慈母之懷不見得,不然一開始為何舍得?只是拿捏著想要和佟貴妃要好處,或是又不甘心一開始那點子東西了,才叫兩方僵持不下。”

她這樣說,是在娜仁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

本身,以賢妃的經歷,便不大可能公公正正地評價德妃與佟貴妃那事。一開始,她憐憫德妃是真,如今,因德妃待四阿哥那般,又使手段算計,她厭惡德妃也是真。

見娜仁在這上頭沒多大談興,賢妃便不再說這個了,而是嘆了口氣,感慨道:“依我說,皇上這幾年擡舉起來的,是越來越……只怕皇上是在聰明女人身上傷了。”

她說的意有所指,娜仁默然片刻,賢妃便知道她的心思,不再這上頭多談。

清梨當年的事一直是宮中隱秘,各宮心中都暗暗有些揣測,卻不能正大光明地拿出來說,賢妃在宮中經營久消息廣,也打探出些許,雖不完全,也足夠她發散思維腦洞大開冷

人啊,有事事情一知半解反而比完全不知道還要難受,奈何無論她怎麽試探,娜仁都不搭腔,她也是無奈,只是隨口漫談道:“要說戴佳氏、萬琉哈氏、小那拉氏這幾個通透的,也個頂個的年輕水靈,可惜就像是小石子進了海,沒半點動靜。戴佳氏到有個阿哥,可惜了……”

她搖搖頭,長嘆一聲,又道:“不過有些時候,我也想,你說這宮中的女人,得寵好還是不得寵好?得寵,便是站在風口浪尖上,不得寵,裏頭外頭都沒臉。不過如今看來,不得寵的日子也不難過。瞧我,容顏老去、風韻不再、寵愛不復,日子不也照樣過?”

這幾年,大阿哥逐漸大了,她與康熙留下的更多是相敬如賓的情分,當年蜜裏調油的日子,是再不能有了。

娜仁聞言,深看她一眼,直看得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臉了,方笑呵呵道:“說什麽容顏老去風韻不再?我到覺著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韻味比那些年輕的小姑娘還深呢。前兒我得了一匣子胭脂,南地來的,說是叫什麽梅蘇香,顏色倒是不過於嬌嫩也不十分老氣,用上正沉靜大氣,便與你吧,我素日也不愛上妝。”

她說著擺擺手,瓊枝忙叫人去取,賢妃本還推拒著,取來後一看,六只矮墩墩的白瓷缽,粉釉梅花紋,其中的膏體透著一股子淡淡的梅香,六樣顏色,都是偏重的紅色,卻不會叫人覺著老氣,或是艷麗或是清雅,各有千秋。

一入眼,便喜歡上了,賢妃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左右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素日她們來往,連吃帶拿都是有的,她便不再客氣,收下了。

雖被娜仁哄得眉開眼笑,她口中仍道:“人家小姑娘十七八歲,豆蔻梢頭楊柳腰,我和人家比?先摸摸自己的臉吧,再過幾年,都要當人婆婆的了!不過你誇我呢,我便收下了。你這張嘴啊,虧了沒頭生成個男人,若是當了男人,要惹得多少少女春心妄動,人家阿瑪要提刀來找你的!”

娜仁樂呵呵地,“我的榮幸。”

佟貴妃宮中香料的事,一直沒個結果。

佟貴妃雖有心查,也下了大力氣,宮外佟家人也快氣瘋了,全族的人力都在查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