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2/3頁)

不過總有人記著的。

“對了,怎麽又鬧出個逍遙丹來?”洪崖不想讓洪文繼續低落,立刻另起話題。

洪文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驚訝道:“師父,你人都不在京城,可怎麽什麽都知道?”

洪崖神秘兮兮地沖他勾勾手指,“你知道這世上最快的是什麽嗎?”

洪文茫然搖頭,想了會兒才試探道:“風?”

洪崖晃晃手指,“是人口中的消息。”

沒什麽東西會比口口相傳更快,他身在民間,只要留心細聽,消息反而要比明面上的人來得更多更快。

洪崖來得快,但台司衙門的動作更快,這會兒逍遙丹的案子基本已經完結了。

有隆源帝的死命令壓在頭頂,便如蛛絲懸劍,台司衙門上下恨不得連眼睛都不敢閉,生怕一覺醒來被告知你官沒了,回老家種地吧。

一群人日以繼夜地審理,端了天外樓後第三天就把嫌疑鎖定在玉仙身上。

最初玉仙還不肯承認,哀哀戚戚十分可憐,但台司衙門的人哪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直接上了刑具。

流水的刑具一過,鐵打的骨頭也扛不住,玉仙剛熬了半天就招了。

原來她本是犯官之女,其父在知府任上貪汙近百萬兩白銀,魚肉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是隆源帝登基後查處的第一批貪官,直接就判了斬立決,男丁充軍,女眷沒為官奴。

玉仙非但不覺得父親有錯,還因此恨上朝廷和隆源帝,然後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說起來,她也不過是下線之一,做逍遙丹那人祖上就是煉丹的,嫌來錢太慢走了歪路,前朝時期因逍遙丹惹出禍事被朝廷剿滅,他因當時年紀尚小被赦免。誰承想長大後並不思悔改,反而重操舊業。

他為了錢,玉仙為了報復,兩人一拍即合。

做逍遙丹那人每月都會以客人的身份來見玉仙,將做好的逍遙丹交給她,而她則專門沖來天外樓的官員和書生下手:維系一個國家運作的不就是官員嗎?只要自己提前將這些人扼殺,大祿朝還有什麽指望?

“……台司衙門的人順藤摸瓜,不光抓到了那做逍遙丹的人,還陸續揪出來幾個私底下販賣傳播的,該殺的殺,該罰的罰,都處置的差不多了。”何元橋道。

洪崖拍手叫好,“就該這樣!”

他們救人還救不過來呢,那些混賬竟一門心思想著害人,就該殺了幹凈!

說完,他又皺眉,“可恨那些讀書人知法犯法,明知朝廷嚴禁服用逍遙丹,竟還明知故犯!”

早知如此,又何須十年寒窗苦!

洪文也跟著同仇敵愾,“是呢,陛下都氣壞了,一口氣革除了五十多人的功名,來年春闈怕是要大變天了。”

革除功名的聖旨剛下來時,還有朝臣質疑是否太過嚴苛,畢竟有的舉人只是因為好奇跟著嘗試了一回。

但隆源帝卻十分堅持,“天下那麽多事情要做,他們怎麽不對別的好奇?怎麽不好奇有的百姓為什麽吃不起飯?怎麽不好奇有的地裏為什麽種不出莊稼?

朕若寬恕了他們,那其他人又怎麽說?只吃過一顆的要不要放了?雖然吃過許多顆,但只吃過一次的要不要放了?若都放了,那兩顆三顆的會不會又覺得不公……

朝廷的律法難道是擺設嗎?他們深受皇恩,是來日朝臣,尚未得志就如此肆意妄為,若來日春風得意還了得?

誰再替他們求情,以同罪論處!”

轉眼飯菜上桌,眾人邊吃邊聊,就見師徒倆出奇一致地搬著大碗扒飯,半張臉都埋了進去。

平平和安安看看他們的大海碗,再看看自己的小碗,整齊的驚嘆聲中充滿向往,“好厲害!”

何元橋:“……倒也不必。”

吃飯多並不一定厲害好嗎?

快看你爹我,吃飯並不算很多,但也很厲害的!

正吃著,突然聽到有人砸門,似乎有個稍顯蒼老但依舊中氣十足的人喊道:“姓洪的小子,給老子開門!”

眾人都是一愣,才要開口卻見洪崖臉色一變,如臨大敵地抱著碗站了起來,“禍事禍事!”

他嘴角還沾著飯粒,抱著碗在屋裏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悲催地發現無處可藏,索性一跺腳就往外沖去。

跑出去幾步還不忘扭頭殺雞抹脖瞪眼地喊,“都說我不在啊!”

他一手抱著飯碗,一手抓起杵在墻角的長/槍,助跑幾步後一提氣,竟順著墻壁蹭蹭連踩幾下,直接從高墻上翻了出去。

何元橋覺得門外的聲音有些耳熟,忙親自過去開門,結果就跟謝蘊打了個照面。

謝蘊嘻嘻一笑,“調虎離山。”

說完,往門外退開一步,扭頭朝左邊墻外一瞅,就見自家祖父正按著洪崖痛扁。

“老子讓你再跑,讓你再跑,你跑,有本事再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