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6頁)
他雖然在笑,眼神卻像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幾乎要刺進宋簡書的骨頭裏。
“有點。”宋簡書不動聲色地轉了轉手腕,溫和地笑著說:“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手腕抽不出來。
“既然您也是第一次遇見,那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副官微微用力,將宋簡書從地上拽了起來,朝他眨了眨眼,“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可是出了名的小氣。您若是不慎弄壞了他的雄蟲,那可就麻煩了。”
“到時候,哪怕您是A級的雄蟲,也沒人保得住您。”
宋簡書的手腕微微一抖,勉強笑道:“謝謝提醒。”
副官攬住了他的肩膀,帶著宋簡書往外走:“咱們還是在外面靜觀其變的好。”
他的動作看似親密,實則帶著不可違抗的力道,宋簡書只能隨著他走,心裏暗恨不已。
錯過了這次機會,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蛋殼內】
淩半蹲在蛋殼裏,一手摟著陸墨,一手握著長刀橫在胸前。
直到宋簡書被帶走,他才緩緩放下了刀。
這蛋殼似乎由精神力構造,從外面看不出什麽端倪,但從裏面向外看,卻像是隔了一層玻璃般看得清清楚楚。
宋簡書或許不知道,他的臉色已經被淩盡收眼底,包括那些隱晦的算計和殺意。
若是宋簡書敢動手,他在碰到“蛋殼”的一瞬間,就會被淩的刀刺穿胸膛。
只可惜宋簡書畢竟是個A級的雄蟲,殺了他會帶來諸多麻煩,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早就——唔——
淩微微睜大眼,身體一僵。
雄蟲像一個小火爐,高熱讓他無力地靠在淩的懷裏,滿臉是汗。難受得他一邊哼哼唧唧,一邊毫無章法地掙紮。
一來二去,雄蟲的鼻尖竟然誤打誤撞地扣開了淩的衣襟。
“唔……”
雄蟲無力地將熱乎乎的臉頰貼在淩的胸膛上,呼出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裏旋轉,柔軟的唇瓣擦過了淩的赤櫻。
淩渾身僵硬地跪坐著,隔著一層透明的蛋殼,他所熟悉的部下不遠不近地圍成一圈,眼裏滿是擔憂,專注地盯著他們。
不管怎麽說,這也太……
素來冷靜的軍團長,在別人眼裏葷素不忌,似乎沒有什麽事能讓他產生一點情感波動的軍團長,在這一刻卻感到了窘迫。
難以置信,這個詞似乎永遠都不會與他沾邊,但如今卻突然地出現了。
淩拉著雄蟲的衣領,將他拉遠了一些,雄蟲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竟然有了幾分可憐的意思。
“淩。”
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雄蟲嘴角往下撇:“我難受。”
淩的眼神裏出現了一點動搖。
雄蟲的腦袋一點一點,好像困極了一般,聲音也跟著模模糊糊:“我心跳好快。”“我看見你的時候,心跳就很快……”
雄蟲歪著腦袋,他滾燙的臉頰就貼著淩微涼的手背,“我是不是病啦?”
他真是燒迷糊了,淩這麽想著。若是換了平常,陸墨一定不會這麽乖巧,他一定會瞪著眼睛說:“你這個淫、蕩的雌蟲,居然趁機靠近我——但我畢竟是一只仁慈而慷慨的雄蟲,不會計較你的冒犯,下不為例。”
可一旦淩真的規規矩矩地離開,陸墨又會更加暴躁地抓住他的手:“既然你這麽想靠近我,我就大發慈悲地允許了你的要求,像我這樣的雄蟲實在是很少見了,你應當心懷感激才是。”
這樣——又乖又粘的陸墨,淩還是第一次見。
他一手提著陸墨的衣領,用空閑的左手手背抵在鼻子下,眯著眼審視著陸墨。
小小的空間裏,潮濕的雨水味混合著血與鐵銹的氣息,陸墨晃了晃腦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淩,小聲道:“我……”
淩眨了眨眼:“什麽?”
陸墨快速地從嘴皮裏蹦出幾個字:“我好像要長尾巴了。”
淩錯愕地張著嘴巴,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臉上突然湧上一股熱意,他難以抑制地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想逃跑的沖動。
——見鬼,他居然覺得很想逃!
“你那不是尾巴,”淩艱難地解釋道:“你只是……要長、尾勾了。”
他很絕望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順暢地對陸墨說出這句話。從前他踩著那些雄蟲的尾勾時,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麽一天。
而當陸墨對他問出:“尾勾,是什麽?”的時候,這種無與倫比的絕望感就攀到了頂峰。
“好吧,我會教你的。”淩放下左手,清了清有些幹的嗓子:“雌君守則上可沒說過這種事……”
然而他微紅的臉頰卻泄露了一件事,他似乎並不是真的非常排斥。
——
但對於淩所處的現狀,陸墨卻是一概不知的。他只覺得自己好像一根炎炎夏日裏的雪糕,眼瞅著就要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