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雲清辭閉著眼睛,想著想著,就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阿娘不在了,但父親還在,快過年了,抽個時間去看看他吧。

這一覺果真睡到了日上三竿,雲清辭洗漱一番,派人去慰問了阮憐,確定他傷勢無礙,便報備出宮去了相府。

令雲清辭感到意外的是,邱揚也在府上,是跟著相府眾人一起出來迎接的。

雲相剛下朝不久,官袍還披在身上,引著他進了門坐進廳裏,才開始問:“怎麽今日有空過來?”

“此前讓人送來的釉采父親可有收到?”

雲相提起來就眉開眼笑,道:“收到了,好的很,好得很啊。”

他一臉樂不可支,雲清辭看的莞爾,道:“父親喜歡就好。”

雲相拍了拍他的手,道:“你跟為父進來。”

他親切地招呼雲清辭,後者遲疑著跟他去了書房,很快,雲清蕭跟進來,關上了房門。

果不其然,雲相開始問他那日侯府之前發生的事情,雲清蕭也嚴肅地坐在一旁。

雲清辭把自己慫恿李瀛射獵的事情瞞下,道:“是陛下看到了張斯永欺民。”

“便是當真看到,也不該下這般重的手。”雲相問他:“當真沒有發生別的事?”

雲清辭一臉無辜地搖頭。

“這就奇了怪了。”雲相問雲清蕭:“你可看出陛下近日有什麽不同之處?”

“真要說起來的話。”雲清蕭道:“也就是對張家和雲家的態度上,變得尤為明顯,殺張斯永是其一,今日竟然還提出,把清玦調去金武營,代掌統兵。”

雲清辭驀地一怔:“今日不是今年最後一朝?怎麽提起這個?”

“正是因為今年最後一一朝,他將此事拍板,大臣們便是有意見,也得等年後再提,這究竟是捧還是殺,我亦辯不明晰。”

雲相嘆息道:“君心難測啊。”

他看了雲清辭一眼,沉聲道:“如果不弄清楚他為何要殺張斯永,這個統兵之位便是燙手山芋,清玦坐上去,為父也不能安心。”

雲清辭抿了抿唇,他能夠理解父親的擔憂,雲家世代忠良,到了雲相這一輩已經出了兩任宰相,可以說是樹大根深,如今幾個兄長娶妻都不敢找勢力太大的,唯恐被潑了結黨營私的汙水。

先帝當年和雲相關系極好,已經給了無上尊寵,這樣的家族,雖有榮耀可也步步如履薄冰。

如今的二哥三哥所在的職位是他們憑自己的本事爭取,腳踏實地心中安穩,可君王的突然示好,對於雲家這樣的忠良來說,只會讓他們如坐針氈。

所有人都察覺到李瀛變了。

那麽,他是從什麽時候變得呢?

雲清辭眸光流轉,腦中謎團像是開了條縫,明亮的光線泄出一角。

雲清蕭道:“所以他為何會突然改變對雲張兩家的態度,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

雲相道:“似乎是和小辭,一起改變的。”

兩人齊齊看向雲清辭,像是要扒開他的肚腸瞧個清楚仔細。

雲清辭往後一縮,越發無辜道:“我,我就是突然想開了,不行麽?”

“那他緣何好像想不開了呢?”

“……”這我怎麽知道。

走出書房的時候,冬日陽光正盛,院子裏,邱揚正與雲清夙在玩投壺。

雲清辭站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走過去,問:“你們倆什麽時候混一起的?”

“他前兩天來我們家偷釉采,被我逮到了。”雲清夙說罷,邱揚就嘖了一聲:“不是偷,是借,我爹想瞧瞧究竟怎麽回事。”

“然後呢?”

“然後我把人扣了,邱太尉親自來了咱們府上,美名其曰要兒子,其實就是來瞧釉采的。”雲清夙挖苦邱揚:“看來你在你爹和大哥哥眼裏,也不過如此。”

邱揚也不與他狡辯,他本就是紈絝,家裏人都不重視他,自打那回打賭之後他大哥哥成了他大弟弟,邱顯就看他越發不順眼,天天到處逮他,一旦在勾欄瓦舍逮到,必要扒下他一層皮。

正好最近年關城裏巡邏緊,他披了個盔甲,直接加入了城中衛,準備幹點正事兒,不給大弟弟抓他的借口。

結果遇到了更糟心的事兒,他被分到了雲清夙這個小隊長手下。

雲清辭把事情弄清楚,便沒有多加在意。

他腦子裏還在琢磨李瀛和他同一時間發生轉變的事情,那日對方匆匆來到相府,他就懷疑李瀛是不是跟他一樣來自八年後。

但當時他認為,李瀛如果重生,勢必會對相府下手,畢竟以他的手段,帶上前世的那些記憶,這一世絕對無人能夠阻止他。

可是,如果前世他殺了相府之後,發覺相府其實從未威脅到他的帝位,而張家威脅其實更大呢?

那麽這一切,豈不就有了解釋?

但這只能作為一個假設,因為李瀛對他的態度太奇怪了,如果當真重生,自己這枚棋子便沒有任何作用了,李瀛又為什麽還要留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