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4頁)
同曲莉雯說時,曲莉雯會說,哪有那麽矯情,你不做錯事怎麽他們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
經歷過退學,經歷過迷茫,好不容易從那些陰影裏走出來的虞淺,聽見韓初嘆著氣說,你這是自甘墮落。
他以為她的車子、包和其他飾品,都是有人暗含齷齪目的的贈與。
他以為她沒有上學、沒有接受高等教育就是自甘墮落。
也是那天,虞淺開著車子去了附中,在學校後墻的僻靜舊街找到一方可以聽見校園裏講課聲和上下課鈴聲的安靜。
那段紅磚壘建起來的後墻上爬滿爬山虎,昏暗的路燈下,微風一吹,爬山虎像波浪那樣輕輕晃動。
虞淺那時候想,如果校園的回憶對她來說就像深淵。
那深淵裏的水波似爬山虎這樣,也算賞心悅目。
只不過,在某一塊墻體下面,有一些爬山虎已經脫落。
還沒等虞淺想清楚什麽,一塊滑板忽然從墻裏面飛出來,“哐當”一聲砸在虞淺的車尾上。
然後是一個攀上墻頭的男生身影,蹲在墻上往下看,看見跑車,低頭罵了一句“臥槽”。
那天程驍南從墻上跳下來,沒管他的滑板,走到虞淺車邊看了看,然後和她道歉。
他那時候比現在更傲氣,連道歉時語氣都有點狂。
程驍南說,你這車雖然有點貴,但你去正規的4S店修吧,不會看你是女孩就坑你錢。花了多少你來找我,我都賠給你,我把電話號留給你,你帶手機了麽?
虞淺那天手機是關機的,程驍南從書包裏摸了半天,居然一支筆都沒有。
他擡頭對上虞淺的目光,“嘖”一聲,說,我們學霸都不帶筆的,知道麽?
虞淺真沒見過這種款式的學霸,最後還是她翻出一支眉筆遞給他。
程驍南問她寫哪,虞淺忽然就存了逗他的心思,把手腕伸過去,說:“寫這兒吧。”
程驍南握著她的手腕,寫了個“1”,然後皺眉擡頭:“你這細皮嫩肉的,我寫這兒你不疼?”
那時帝都市的夏天還沒徹底過去,偶有蟬聲連片,路燈邊撲著夜蛾。
虞淺下意識擡眼,撞進一雙真誠疑問的眸裏。
那陣子虞淺的心情真的算不上好,常常去附中後街呆著。
又常常能遇見程驍南,他總問她,你怎麽總把車停這兒?
“這地方你家的?”
程驍南笑了,說,那倒不是。
說完,他撐著車門跳進車裏,坐進副駕駛位,把頭上的鴨舌帽往她腦袋上一扣,說:“哭吧。”
“誰說我要哭了?”
“別低估學霸的火眼金睛行不行?想哭就哭,我又不笑話你。”
那天虞淺到底沒哭,被程驍南指路帶著去了荒無人煙的郊外。
車子停在路邊,他說,擡頭。
於是她看見了漫天璀璨的星河,心裏那點眼淚也都被星星曬幹了。
扭頭時,程驍南正看著她。
虞淺問:“你不看星星,看我幹什麽?”
程驍南就笑一笑,挺不正經地說:“你比星星好看唄。”
那陣子虞淺是迷茫的,她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麽,該做什麽,又想做什麽。
那段迷茫的日子,是程驍南陪她度過的。
很有意思,她在人生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在泥裏。
還以為曾經仰望的人會拉她一把,像小時候一樣,給她讀一段《小王子》。
但都沒有。
反而是程驍南意外地闖進她的生活,跳下泥潭,陪她在泥裏打滾,然後很自然地說,走吧,玩夠了就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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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等虞淺起床時,孫月已經興奮地打來電話。
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興奮著,說她感冒完全好了,還去醫院開了康復證明,已經給程驍南看過了,正在過來酒店的路上。
她問虞淺:“淺,我要不要幫你帶一份早餐呀?我知道酒店附近有一家燒餅夾肉超級無敵好吃!比大力水手的菠菜還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虞淺笑出聲:“行,那我嘗嘗吧。”
後面的幾天,虞淺沒再看見程驍南,外套也是孫月拿去還給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孫月這小姑娘,生個病回來變得更嘮叨更細心了。
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在虞淺身邊,像她的尾巴。
秀場前一天,虞淺在化妝師幫她貼指甲的時候,看孫月在她身邊一圈一圈轉悠,有些好笑地問:“孫月,你不休息?”
孫月搖搖頭:“我什麽都不用做,又不累,休息什麽?你冷不冷?要不要空調毯?”
“不用了,你搬個椅子坐下吧。”虞淺說。
“我蹲著就行!”
指甲貼完一只手,換另一只手時,蹲在旁邊的孫月瘋狂拍照,說太美了。
過了一會兒,孫月忽然說:“淺,你要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說的,其他的我不一定做好,但傾聽我還是挺擅長的,真的,以前上學時,我是有名的情緒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