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收割者(12)(第2/2頁)

季春月大喝:“文鋒!”

文鋒緊接著說下去:“我或者春月留下來,剩下的那個和老胡一起,保護其他人離開。”

樊醒大笑:“滾吧!我不需要別人幫!”

他再度擋下收割者一擊,聲音發顫:“快走!這不是我的最終形態,你們在這裏,我無法完全釋放力量。”

他回頭:“安流,把余洲帶走!這些收割者是有備而來,在這裏伏擊我們的!這玩意兒太臭了,我認得這味道!”

爭執中,季春月射出弩箭,許青原也開了槍。兩個靠近的收割者被擊中,後退數步,再次疾奔。

許青原把槍塞在姜笑手裏,從姜笑手中奪下她的小刀,直奔跑得最快的收割者而去。收割者手中沒有武器,但黑霧就是它捕獲獵物的工具。許青原摘下自己的漁夫帽,露出噌亮的光頭。

他的後腦勺有一道十分明顯的手術刀痕,蜈蚣一般。

漁夫帽罩在收割者腦袋上,直接穿過了黑霧。有這層布料的阻隔,許青原的手一開始並未被黑霧侵蝕,帽子立刻壓在了收割者的頭骨上。

收割者手腳和軀體的黑霧爬上許青原的身體。他用漁夫帽找到頭骨,另一只手抓緊小刀卡在頭骨下方的頸骨上。一手使力,一手猛擰。

哢嚓脆響,收割者頸骨斷了。

許青原毫不戀戰,他抓起漁夫帽和小刀狂奔回眾人身邊。文鋒和季春月同時朝追趕他的另一個收割者射出子彈和弩箭。同伴的死終於讓那收割者頓了頓。它轉換了目標,朝樊醒奔去。

許青原抖抖手裏的帽子,帽內都是細小的黑色顆粒。他直接把帽子扔給柳英年:“給你做研究。”

除了帽子,他還扔下了一截骨頭。

是那收割者的手掌和腕骨,白森森,最窄的手腕處有一個金屬鐵環。

“這就是你們旋律營地的標記?”許青原說,“胡唯一,你當的好領袖。”

胡唯一試圖搶走那手腕,姜笑一腳踩住。他後退兩步,竄上了馬車。

季春月的□□對準胡唯一的腦袋:“老胡。”

胡唯一無法就這樣離開,片刻踟躕後恨聲道:“我帶你們去旋律,但你們不能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許青原立刻應:“成交。”

他並不知道收割者身份,擊殺收割者也只是為了震懾胡唯一並威脅他,屍骸上的標記手環是意外之喜。柳英年不肯接他的漁夫帽,許青原便用漁夫帽裝著那截骨頭,跳上了馬車。

他決斷迅速,行動也迅速,胡唯一在馬車前座回頭,從許青原開始,一一仔細打量這幾個人。

“你們隊伍裏原來不止一個怪物。”他怪笑,“小姑娘,故意靠近我身邊,讓我占便宜,你又是什麽東西?”

姜笑暫時壓下了殺意。她冷冷答:“你的劊子手。”

季春月最後一個跳上馬車。文鋒不想走,但被樊醒卷起來扔上了馬車。

只有余洲還站在地下。

在他面前的空中,一顆黑色的水滴,眼球般滾動。

水滴映出樊醒和余洲的身影,天空、大地,全數映照在它狹窄的表面,一個小小的弧形天地。

余洲的胸口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這恐懼來源陌生且莫名,他瞬間明白:這不是自己的恐懼,而是魚幹和樊醒的。

樊醒回頭,伸出他奇長的手臂,抓向那滴水。

魚幹從余洲手中躍起,它比樊醒更快,直接向水滴沖撞。

水滴碎裂,黑水炸開,一部分裹住魚幹,一部分如同粘稠的線落在地面。

以黑線為界,普拉色大陸的土地裂開了。

余洲腳下一空,落入裂縫。

樊醒長嘯,他的藤蔓在未愈合的疼痛中瘋狂伸展,捕捉了眼前三個收割者黑霧之中的骨骸。黑霧侵蝕藤蔓,藤蔓不斷碎裂,但新生的藤蔓立刻又卷曲而上。

樊醒卻不能從裂縫中抓起余洲。他心一橫,拉著三個收割者,緊隨余洲之後沖入地裂的深淵。

大地瘋狂震動,胡唯一一甩馬鞭,馬車疾行。

姜笑抓住他的衣領:“停下!!!余洲還沒……”

“想死的就自己跳下去!”胡唯一吼道,“松手!”

許青原按住姜笑,姜笑在他身邊掙紮。在樊醒躍入深淵後,震動停止了。馬車進入密林前,姜笑看見裂縫不再延伸、擴大。

它如傷痕般橫亙普拉色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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